的水軍追逐戰。
在前面奔逃的是一隊十數艘三帆艇船,它們正搏命地逆流而上,試圖擺脫後面的追兵。
距離前面這隊船隊百丈遠的,卻是一大隊船體巨大的船隊,當中最使人吃驚的當然是那號稱是船中之王的巨牙大艦,另外的船隻,雖然比不上巨牙大艦,但比起前面那些可憐的三帆艇船,卻也強上許多了。
“軍團長,後面的船隻真的追上來了!”在前面船隊中間的一艘船隻上,一個水軍軍士跑上甲板,急聲對卜天志說道。
卜天志鎮靜地揮手示意那軍士退下,他深深地呼吸,對著甲板上的另外的幾個神色緊張的副將說道:“別慌,他們的船隻雖然巨大,但是卻不及我們的靈活機變,況且這百丈的距離,起碼能讓我們熬到那個地方。”
卜天志心中其實卻暗暗後悔方才不該靠海陵水軍太近了,要不然當可從容撤退,恩,不過,這當中好象有點蹊蹺,依他們的船速,應該早已追上來才是,可是,為什麼他們卻只在後邊磨磨蹭蹭的,怎麼還不追上來攻擊呢?莫非,他們已經識破……
不單是卜天志有此疑問,便是海陵水軍的“水龍號”上,童叔文也同樣不解。
童叔文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李子云平靜下來的臉色,斟酌一會,細聲問道:“大將軍,依我們船隻的速度,追上官軍的水軍那是輕而易舉的,為何大將軍卻令人只吊著他們就算了呢?”
“連軍師你也不知麼?”手扶圍欄的李子云大是得意,他指著前面的那支疲於奔命的船隊,長笑道,“軍師請看,這船隊只得十數艘三帆船,但根據情報,官軍實力還不止於此,剩下的必然躲藏在一邊埋伏,意圖攻我們個不備。”
“那大將軍為何還要追擊呢?”童叔文看他的心情大好,便大著膽子出聲問道。
李子云嘿然笑道:“說起來,這卜天志也有些才幹,竟然懂得些許計謀,可惜的是,他一味的注重計謀,卻忽視了本身實力有幾何。”
“軍師你想,”李子云撫著頜下幾根短鬚笑道,“即使他們安排了個漂亮的埋伏,但雙方實力相差如此懸殊,即便孫子在世,武侯重生,也是一籌莫展,迴天乏力啊!”
“要說本大將軍為何只是尾隨卻不上前攻擊,”李子云一副智計得逞的模樣,“嘿嘿,本大將軍竟然已然識破了他們的詭計,所以便將計就計,引出漏網之魚。本大將軍要消滅的,絕不僅僅是眼前的幾艘小帆船!而是官軍的全部水軍!如果真如本大將軍所料的話,長江的下游,將任由我們水軍馳騁。”
童叔文聽了,大是驚詫,他萬萬料不到這個李子云也會動動腦子,一半佩服一半迷惑地問道:“可是,為何方才李將軍勸解大將軍的時候,大將軍卻不認同,反而派他到後面的船隻督率後軍呢?”
不想李子云斜睨他一眼,勃然道:“李星元自恃有些小聰明,便不把我等放在眼裡,即便到得水軍之中,也敢對我指手劃腳,真乃我所惡也,軍師怎地為他說話?”
童叔文這才明白其中因由,他可是不願得罪主子的親兄弟,當下連稱不敢,然後把話題岔去別的地方。
銀輝下,長江的簌簌泠風激盪著兩隻船隊的各色旌旗和帆布,發出獵獵的劇響,和著船體破浪的嘩嘩水聲,形成一曲高昂的二重樂。但是,現在可沒有人有心聆聽這些,因為,兩支船隊的距離越來越接近了,水戰一觸即發!
九十丈!七十丈!五十丈——
“軍團長,海陵水軍追上來了!”在卜天志坐鎮的三帆船上,高居桅杆吊斗的哨衛大聲叫嚷著報告。
神情也稍稍開始緊張的卜天志抹了一把汗,揮手示意知曉,藉著蒙紗燈和淡淡月色的光線,看了看快速向船體兩側飛退的長江兩岸景物,然後問旁邊的一個臉色發白的副將:“我們到了什麼地方了?”
那名副將勉強鎮定心神,看了看兩岸逐漸拔高的地勢山體,回報道:“已經到了鬼門峽的前面了。”那個副將忽然驚喜答道。
“鬼門峽到了?”卜天志大一聽,大喜過望,在甲板上踉蹌地走了一步,大喝道,“鬼門峽到了!陛下已經在那裡接應我們,快叫他們進峽裡去!”
“是!遵令!”
號令很快便傳遍整支船隊,打了一陣旗語之後,這支弱小的船佇列成兩大列,沿著稍稍窄小卻湍急的峽口,依序進入了峽中去,因為兩岸俱是高高的石巖峭壁,且內裡微微拐彎,而海鯨水軍船隊的船隻相對的小巧靈活,所以他們很快便消失在鬼門峽裡,滔滔長江水還是響個不停,但卻不見了方才被追殺的可憐船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