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恢復了中年人的樣貌的時候,曾經攬鏡自照,對自己的俊秀面容也有著很大的信心,但現在對照石之軒,卻發現自己還是遜了少許。
如此人物,怪不得碧秀心竟然肯為他誕下石青璇!
“果然有作邪帝的潛力!”石之軒微笑著柔聲說道,聲線有說不出的好聽,但當場的沒人認為他的話帶有那怕一絲善意,“陛下是怎麼認出微臣的呢?”
這時候,大殿的眾人適才有些明白過來,感情這石之軒曾經易名在楊廣的殿下稱臣啊,不過,為什麼楊廣不拆穿他呢?
“本師在《神典魔藏》的附錄裡面記載有邪王的一些情況,”楊廣眼睛眨也不眨,謊話撒得越來越順溜了,微笑說道,“所以當時本帝尊一見邪王,便心起懷疑,著力打探後,才肯定下來邪王的真實身份。”
大殿眾人聽到楊廣提及《神典魔藏》,眼光忍不住又瞟向石之軒的已經籠進袖中的右手。
石之軒卻夷然不懼,他的不死印法最不怕群戰,加上舉世無雙的幻魔身法,大殿內七人雖然個個都是強勁的對手,但比之佛門四大聖僧,尚有不及,當日四大聖僧都不能留下他,更甭提這七人了。
石之軒更知曉自己方才弄出的劇響必然已經驚動了宮廷侍衛,一捱那些武功低微的侍衛闖了進來,情勢更加混亂,那時他要逸出宮外,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石之軒好整以暇地冷笑說道:“哦,既然陛下依然識破我的真實身份,為何卻還讓我經略西域呢?”
楊廣踏下一步臺階,正面圍住石之軒的去路,微笑說道:“其實,本帝尊早想恢復對西域的控制,只是苦於不知門路而已。不過,幸好邪王及時出來,本帝尊又為何要喝破邪王的行藏呢。”
他的笑容透露真誠至極的味道,偏生卻令人禁不住想起黃鼠狼拜年的情景來。
是的!就是黃鼠狼拜年的感覺!
大殿眾人聞言,但不知道怎麼的,身上寒氣大冒,倏忽之間,竟然對這個新晉邪帝湧出一絲敬畏來!
饒是以石之軒的桀驁不馴,鐵硬心性,聽到自己竟然淪為以往大是看不起的昏君的利用工具,向來心高氣傲的他面容不由一僵,同時心中警鈴大響,對這個邪帝也大起警惕之心。
楊廣悠然說道:“本帝尊自是有識人之明,而邪王的手段更是不凡,當時西域與中原來往隔絕多年,邪王略使手段,便哄來西域諸國來互市貿易,並招引他們到長安、洛陽貿易,使我大隋威名遠播西域。
不消數年,又降服高昌、伊吾、吐谷渾等國,幫大隋拓地數千裡,終於令大隋兵威直指波斯、天竺等國,於大隋天下實在功在當代也。”
“可惜,”石之軒凝視著楊廣,冷然說道,“陛下的天下,已經支離破碎,眼下群雄割據,依我看來,不久,這天下就會易主了。”
他頓了頓,忽然露出譏誚的笑容,說道:“恐怕陛下還沒收到來自大興的那個訊息吧。”
“李淵兩日前已經廢黜代王楊侑,臨朝稱帝,改國號唐,改大興為長安,並定都於該地,同時命次子李世民兵出天水,收攏西北,擴充套件領地。所到之處,百姓望風而降。恐怕奪陛下天下者,便是你這位親表兄弟了。”石之軒慢慢地說道。
楊廣聽他說道大興,已經隱然猜到他要說的是什麼,不過,證實了這個訊息,還是心中一緊,這李閥世代公侯,勢力強大,決非李子通之輩可比的,偏生他現在又對它無可奈何。
楊廣作出若無其事地說道:“本帝尊做事,豈是邪王你能猜測得出來的。李淵!哼!本帝尊若想結果他,還不是易如反掌!”
眾人聽到楊廣的言語,一時捉摸不透他的虛實,弄得闢守玄、邊不負等人眼神遊移不定。
此時,大殿眾人隱約聽到外面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更有尖銳的破空聲掠了過來。
楊廣知曉先前被他打發到別處的侍衛終於聞聲而來了,正在猶豫著是否竭盡全力將石之軒留了下來,但想到石之軒的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此事恐怕不能得逞,便把眼光掃向一直靜默的祝玉妍,卻只見她也看到自己這裡,螓首朝石之軒一擺,目露殺機,一望就知她想要集合七人之力結果石之軒了。
闢守玄、邊不負、聞採婷和霞長老等人也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神情,連那個韋憐香竟也目現冷芒,顯然也大為意動。
要知道,石之軒一直是魔門的異種,兼之魔功絕倫,對陰後以及陰葵派的地位有著嚴重的威脅,如果能斬殺他的話,陰葵派也不必再擔憂陰葵派勢力旁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