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帥座,長著張馬臉,留有一撮山羊鬚的中年將領打破沉寂,他乃是王世充的心腹愛將郎奉,數日之前,正是他受命統領王世充的七千精銳子弟兵,圍困皇城,循聲看去,只見他身長體寬,手腳粗壯,雙目炯炯,卓有威嚴,頗有久戰沙場的大將之風。
“我們發動人手,將整個東都搜尋個遍了,但是還是找不到哪怕一點蛛絲馬跡,就好象王公與那五個人憑空消失了一般。”跪坐于帥座之下的左排首位的宋蒙秋凝聲說道,當夜他受了楊廣隨出的一腳,幾乎喪命,若非機緣巧合,為人所救,只怕屍骨早寒,但即便內傷痊癒大半,他的臉色還是異常的蒼白,顯然,他仍需一些時日調養。
“究竟是什麼人將我爹和我大哥擄去的,各位可有什麼訊息?”右列首位的一個身體結實,英姿勃發的青年男子飛快地問道,他的神情有些沉鬱,面容卻與王世充很酷似。正是王世充的次子王玄恕,他地下首,是一個嬌小玲瓏的冷豔女郎,此女雖然頗具麗色,但最引人注目的,卻是她那雙精光閃閃的湛藍美眸,在她之下。則是一個二十七、八歲許的壯漢,他的臉容古樸,膚色黝黑,外露的肌肉更是虯突暴起,予人一種悍勇強橫地感覺。
此兩人。便是王世充的得力手下“美胡姬”玲玲嬌和陳長林。
玲瓏嬌身負斥候總領之責,聽聞王玄恕動問,便即淡淡地說道:“屬下曾聽宋將軍言道,昨夜那四人武技超強,人間罕見。而城防方面又已封閉戒嚴,飛鳥莫出,可見那五人仍然躲藏在城內。如果能將現今聚集洛陽的高手一一排除,也許可先得那四人的著落。”
陳長林微皺眉宇,嘆息道:“可是我們不是已將洛陽翻了個遍嗎?還不單如此,我看我軍的軍心好象已經不太穩當了,雖然今晨還是藉著另外地名目搜查的,但是,可瞞得普通人,卻瞞不了眼睛亮堂的人。據我所知,已有一些外籍將領懷疑王公已生不測了。”
郎奉正憂心局勢,聞言悚然變色,良久方道:“昨夜,慈航靜齋的師妃暄與多情公子侯希白不也是在場嗎。他們的訊息靈通,且又另有渠道。我們可否從他們那兒探聽到什麼呢?”
“老道聽說,昨夜李世民被那突然而至地第五人擊殺後,師妃暄也為其重傷,”垂頭靜坐于帥座左席的可風道人慢騰騰地說道,“此時她應該藏身於淨念禪院內,不過,像她那般的人物麼……嘿嘿,可不是想見便見得到地。”
“我送那扶柩離城的西唐李靖等人之時,倒見過正矢志要為師妃暄找出那五人的侯希白一面,”宋蒙秋滿臉陰霾,苦笑道,“但即便以他那等人的博閱廣見,也似乎猜不出那五人的來歷。”
聽到宋蒙秋道及死去的李世民,眾人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了,本來,依王世充的打算,是想聯合西唐,以抵禦李密地進攻,甚而應付江都隋皇隨之而來的雷霆之怒的,卻料想不到,就在盟約初成之際,卻橫裡殺出了五名高深莫測的刺客,不單擊斃了前來結盟的身份尊貴無比地李世民,更將己方的最高首領擄掠了去。
…………只怕,即便尋回了王公,他也會因為要面對西唐地詰問而頭疼不已吧,說不準,東西兩京的擁有者,從此便勢同水火了!且不說暗自嘀咕的眾人,卻說那位正肅然跪坐在帥座右席的歐陽希夷,只見他忽然睜開緊閉的雙眸,從裡射出莫測的灼亮異光,但聞他緩緩地說道:“或許,老朽可知曉世充兄身在何處。”
帳內眾人的精神陡然大振,除卻可風道人,餘者皆是霍然挺直身軀,齊齊看著歐陽希夷,異口同聲地問道:“請老前輩指點。”
“宋將軍,”歐陽希夷微一撫須,然後轉向宋蒙秋,淡然說道,“你可還記得,昨夜最先破頂而下的那個老者用的究是甚麼武功?”
宋蒙秋的武學修為雖然不是出凡入聖,但好歹也曾經是稱雄一方的豪傑,也可謂之見多識廣,他略為沉吟,忽然面色一變,抬起頭來,駭然說道:“我記起來了,那人用的是玄冰勁。”
…………玄冰勁?宇文世閥的鎮閥秘技玄冰勁?
王玄恕與帳內諸人面面相覷了一陣,俯身迷惑地問道:“宇文世閥不是已經傾閥隨隋皇御駕東下江都了嗎?怎麼還有人在洛陽?”
“宇文世閥確實已下東都,”歐陽希夷點頭說道,“不過,無論去了哪裡,只要其身不隕,隨時都可回來。昨夜的那個老者,修為深厚,恐怕他在玄冰勁上的侵淫已不下一甲子,依老朽的武功,亦不敢輕言勝之,但如此一來,他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宇文傷?宇文世閥之閥主?”王玄恕心內驚駭,顫聲問道,另外的人亦是一副震驚的神色,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