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混色的顏料,衝乾淨刷筆筒後灌入新的水,最後把畫筆泡入其中。我則在收拾好要用的課本之後倚在門框上等他。在心中不由自主地勾畫著他的模樣,稜角分明的臉,銳利的線條,麥色的面板。有時我會獨自笑起來,他回頭瞥我一眼,笑什麼?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隨口說道,沒什麼,只是覺得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於是他也笑了。
徊年收拾完顏料之後我們就會出門,去白樺林。唯一不同的是他不會再像原來那樣給我講許多好笑或者無聊的笑話,相反,他大多數時間都在沉默、沉默,像一棵與我並肩而行的白樺樹。而我,也只會偶爾說一句“徊年你看今天的天空顏色很特別”或者“徊年你剛才聽到鳥叫了嗎”。
他畫畫的時候我在一旁複習功課,把複習的內容全部消化掉之後就站在一旁看他畫畫。有一天他叫我,淺澤,我們一起畫幅畫怎麼樣。
我們共同完成的第一幅畫名叫《白樺林的清晨》。那是一幅點彩畫,筆觸斑駁落拓,有許多留白。
在我去教堂司琴的時候,他仍舊會在教堂門口等我,或者坐在大廳的最後一排,等聚會結束,我們一同回家。
晚飯過後,我與徊年外出散步。那是一個月光皎潔的夜晚。我們順著聖保羅教堂一直向前走,直至走到了街心公園才停止。夏天有許多老人會在這裡乘涼。偶爾還能看到一對對年輕的情侶坐在石頭凳上,擁抱抑或接吻。
我與徊年找了一處沒有人的地方坐下,他垂著頭,彷彿在呆呆地想些事情。而我在不經意間發現漫天星光已落滿了我們的肩膀。我突然想起了父親。於是小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