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有盡有。”
“你這位玩古董的朋友是怎麼認識的?”賈朝軒不放心地問。
“賈市長,駐京辦主任如果不認識幾個玩古玩的朋友,那就是不稱職,這年頭跑‘部’‘錢’進也好,結交上層也罷,越是有頭有臉的越認識古玩、字畫,領導急用時搞不到真東西,這個駐京辦主任就別在北京混了。”
“能通,我就喜歡你小子身上這股子靈氣。”賈朝軒讚賞地說。
丁能通心想,“哪個駐京辦主任在北京混幾年都得成為京油子,港商來了,領導家屬來了,哪個不得陪著遊王府,逛老街,訪古剎,觀故宮,登城樓,轉衚衕,嘗佳宴,泛輕舟。”
賓士車七拐八拐鑽進了龍頭井衚衕,這裡南起平安大街,北至恭王府,柳蔭街,是老北京胡同遊的核心地段,也是參觀恭王府返程的必經之路,因此,丁能通最熟悉這條衚衕。
只見衚衕東頭豎立起一口帶有軲轆的古井和一座有楷書篆刻著“龍頭井”三個大字的漢白玉石碑,看見這塊石碑,丁能通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坐三輪車遊衚衕同車夫調侃的情景。
北京城舊時就有“東富、西貴、北貧、南賤”的說法,富商多住在東城,達官貴人多住在西城,北城是普通老百姓,而南城住的就是那些行走江湖的打把勢賣藝的人了。所以什剎海一帶居住的多是當官的皇親國戚。
看看衚衕裡的四合院的結構就知道主人是什麼官,官居幾品了。官家屋上的瓦是雙層的,百姓家房上的瓦只能是單層的;官家大門的門框上有柱子,百姓家是不許有的;官家門前有石墩,圓的石墩是武官家的,石墩的樣子就像個石鼓,方的石墩是文官的,有些石墩上有或蹲或趴的獅子,說明主人家裡與皇家沾親帶故,獅子越大說明與皇家的關係越近。
門框上方有四根柱子的是四品以上官員的家,兩根柱子的是四品以下官員的家。四品以上官員就靠門洞的深淺來區分,四品官的家沒有門洞,三品官員家的門洞好象是三尺,二品是六尺,一品是九尺,官越大,門洞越深,正所謂侯門深似海呀!
最有意思的是門框上沒有柱子,門前石墩小小的,像兩塊磚頭一樣沒有任何花樣,可瓦是雙層的,說明房屋的主人也是官,但是,是宦官。
丁能通想到這兒,撲哧一聲笑了。
“笑什麼?” 賈朝軒不解地問。
丁能通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賈朝軒也覺得有點意思,他說:“宦官也是官呀,但他們是沒有品階的,所以門框上沒有柱子,也沒有什麼文武之分,所以石墩僅僅好象磚一樣,另外,普通宦官不可能有外宅的,只有大宦官皇帝才會給他一個外宅,因此也就沒有門洞了。”
“賈市長,我看今天官場上規定科級住八十五平米,處級住一百零五平米,局級住一百四十平米房子,與這衚衕的四合院等級如出一轍呀!”
“能通,有了這些實實在在的標準才可以看出一個人的身份和地位呀,無論什麼社會都離不開代表身份和地位的標準,沒有標準社會就亂套了。”
丁能通心裡想,“自己這個駐京辦主任按官品算,頂多算六品,六品小官是絕對不能光宗耀祖的,還是按自己的願望自由自在地活著好。”
想到這兒,他搖了搖頭,把賓士車停在一家古樸小巧的四合院門前。
“賈市長,我這個朋友姓那,在菸袋衚衕有一家小古玩店,做人很低調的,但很精明,祖上與慈禧老佛爺沾親。”
“與慈禧老佛爺沾親,應該姓葉赫那拉呀?”賈朝軒不解地問。
“賈市長,清朝滅亡後,很多複姓的滿族人大多改為單姓了,比如和紳姓‘鈕鈷祿氏’今天都改成姓鈕或姓郎了。姓葉赫那拉的,今天大多改成姓那了。”
“你小子沒白當這個駐京辦主任,這麼說這位那先生要是退回一百年沒準兒就是一位王爺!”
“可不是嘛!”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上前敲門,開門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只見此人吊梢眉,三角眼,鼻子和嘴湊得很近,下巴鏟子似的向前翹起,雞胸、縮脖、聰明疙瘩滴淚痣,走路還略微發瘸,十足的敗相集於一身,只一雙眸子精光四射,灼灼生光,透著渾身筋節強悍。身穿粗布褂,腳踏千層底。
丁能通趕緊介紹說:“賈老闆,這位就是那先生。那先生,這位就是賈老闆。”
那先生熱情地將二位讓進了小院說:“賈老闆被我的樣子嚇著了吧?”
“哪裡,哪裡,相書上有破貴相一說,正所謂否極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