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為民一向坦誠直言,但這幾句話說得卻很重,王元章眉頭皺了皺,沉思良久說:“為民你批評得對呀,這幾年我為了維護班子的團結是過於軟弱了,從改造市政府大樓不向市委打招呼開始,我就應該嚴厲制止,現在可好,他肖鴻林重大專案、重要資金問題一個人說了算,重要人事任免獨斷專行,簡直成了黨內個體戶了。”
“元章同志,我建議你找鴻林同志好好談談,要敲山震虎啊!”
“好吧,忙完國際秧歌節,我就找他談。”
李為民站起身看了看錶說:“元章,我來是想請你陪我看一看教師新村工程進展情況,提點意見,全市教師眼巴巴盼著住新房呢!”
“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呢!許多教師對分房方案有意見,走吧,咱們邊走邊商量。” 王元章一邊說,一邊示意秘書要車,兩個人肩並肩走出辦公室,走廊裡響起了兩個人爽朗的笑聲。
6、瘋牛病
在機場高速公路上,黃夢然和鄭衛國開著賓士三二零在前面開道,丁能通開著賓士六百緊隨其後,白麗娜緊貼著肖鴻林坐在了後面。
看得出來,肖鴻林對白麗娜頗有好感,丁能通跟隨肖鴻林多年,深知肖鴻林和老伴的感情一直不好,並不是肖鴻林官做大了瞧不上糟糠之妻,而是因為肖鴻林一直認為自己的婚姻是時代造就的不幸產物。
肖鴻林的老婆叫關蘭馨,出身在工人家庭,高小畢業,文化不高,肖鴻林的父親曾經是國民黨的將軍,平津戰役中戰死,就因為歷史問題,肖鴻林大學畢業後被分配到工廠勞動改造,後又被錯劃成右派。關蘭馨是在肖鴻林人生摔到最低谷時透過老工人介紹嫁給肖鴻林的,兩個人風風雨雨過了大半輩子,也吵吵鬧鬧打了大半輩子。隨著肖鴻林的官越做越大,也就越來越看不上這個拿不出手的老婆了。每次肖鴻林來北京,白麗娜因為搞接待工作都有機會陪同,時間久了,白麗娜心中悄悄生出了幾分非分之想。
“老闆,你剛剛對於欣欣說在東州修個大花園,這個主意不錯,東州確實應該改一改傻大黑粗的形象了。”丁能通從後視鏡看見白麗娜幾乎將頭靠在了肖鴻林的肩上,心想,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能通,我也就那麼一說,東州那鬼地方一年有半年冬季,只有楊樹柳樹活得好,種花能看幾天?”肖鴻林無奈地嘆道。
“老闆,世界花博會每年都選一個城市舉辦,影響巨大,不如我們試著努力申請一下,拿到東州來辦,這樣既可以擴大東州在世界上的知名度,又可以打造東州的旅遊產業。”丁能通非常清楚東州市做為老工業基地,城市建設欠帳太多了,急需有一個龍頭專案提升城市環境的質量。
“能通,你小子花花點子就是多,你別說,這還真是個好主意,比王元章那個什麼國際秧歌節上檔次上品味,好,這件事就由你先疏通疏通渠道,瞭解瞭解申辦程式,真要拿下來,我升你做市政府副秘書長。”
“肖市長,丁主任早就該升副秘書長了,好多省會城市的駐京辦主任都兼市政府副秘書長,這樣辦起事來代表市政府方便。”白麗娜不失時機地為丁能通溜縫兒。
“好、好,你這張嘴呀,快趕上王熙鳳了。”肖鴻林說完拉著白麗娜的玉手開心地哈哈大笑起來。
肖鴻林走進豪華套房時,被房間的擺設驚呆了。只見房間內所有的擺設都是“克隆”故宮裡的傢俱。書櫃裡擺放的是楠木匣子包裝的唐詩和四書五經,寢室裡客人睡的是模擬“龍榻”,會議室的沙發改成了“盤龍”寶座,牆上掛的是貼金浮雕“九龍壁”,地上鋪的是九龍毯。
“能通,這間豪華套房怎麼佈置得跟皇帝的行宮似的?這條件比咱們東州賓館的總統套可好多了。”肖鴻林愜意地坐在客廳裡的“盤龍寶座上”,伸著懶腰說道。
“老闆,這叫皇帝套房,在北京的五星級酒店是剛剛興起的由頭,你如果喜歡,趕明兒咱駐京辦鳥槍換炮了,咱們也弄一間,您來了住著也方便。”
丁能通一邊恭維一邊給肖鴻林點菸,白麗娜殷勤地沏了毛尖,端給肖鴻林和丁能通,然後知趣地躲進了小會議室。
黃夢然把行李送上來後就出去了,鄭衛國去了自己的房間,客廳裡只剩下肖鴻林和丁能通。
“能通,我這次到北京來是因為有件棘手的事,不得不來。”肖鴻林面色凝重地呷了一口茶,沉思半晌說道。
“老闆,聽您的口氣像是出了什麼事?”丁能通試探地問道,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
“是啊,這個賈朝軒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