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韓麗珍親自端著一大盤剛切好的沙瓤西瓜,走過來放在茶几上,拿起一丫遞給陳富忠。
“朝軒,你今兒怎麼了?囑咐富忠像囑咐孩子一樣,富忠是江湖上闖蕩過來的人,最懂得情義了!”
“還是嫂子瞭解我,大哥,我聽說丁能通與中組部領導都搭上關係了,你何不讓丁能通搭搭橋,更上一層樓呢。”
陳富忠藉機轉移了話題。
“丁能通搭關係是為了肖鴻林更上一層樓,他畢竟給老肖當了幾年秘書,打斷骨頭連著筋啊!”
“不對,大哥,丁能通可不一般,我感覺這小子,在仕途上的野心並不大,他主動去駐京辦當主任就是一個例子,他追求的是自由自在、富貴一體,如果要是不貪不佔,官場上哪個位置也比不上駐京辦主任,你看這小子在北京就跟王八吃了秤砣似的,根本就不張羅回來。”
“朝軒,富忠說得有道理,多個朋友多條路,即使王老替你說話,最後也得落在中組部,不如讓丁能通搭一搭橋,搭上這層關係後,能不能拿下還不在我們。”
賈朝軒聽了老婆的話半晌沒吭聲,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或許肖鴻林更上一層樓對自己是件好事,位置倒出來後能不能坐上還真得下工夫,因為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李為民,王老可以疏通省裡,中組部自己還真沒有太硬的關係,讓丁能通搭搭橋也未嘗不可。
46、原罪
最近,省委書記林白痛風的老毛病又犯了,腳脖子腫得跟饅頭似的,沒辦法,只好住進了省人民醫院。
住院前,林白聽取了省委組織部考察組在東州考察的彙報,聽了以後憂心沖沖,一直想找機會與省長趙長征聊聊。
林白是很講究通氣的,但凡涉及到重大幹部人事安排,總要向班子成員徵求意見,特別注意聽取省長趙長征的意見,這是林白多年來養成的工作作風,也是工作磨合的需要,特別是在上會前,一些重大敏感話題先溝通一下,在會上決策就少了不少盲目性。
班子裡的成員都習慣了林白的這種溝通,因為溝通的前提是信任,不信任就沒有必要溝通,同時,這種溝通拉近了班子成員間的距離。
趙長征常常覺得與林白之間的每次溝通都受益非淺。老搭檔病了,沒有不去看的道理,早晨,秘書和司機接自己時,趙長征沒有直接去辦公室,而是徑直去了省人民醫院。
由於事先和秘書打了招呼,林白知道趙長征同志來看自己,早就準備好了茶。趙長征推門就嚷嚷:“老夥計,好點了嗎?明天我就要帶團出訪越南了,走之前還真不放心你!”
林白拄著單拐一邊親自給趙長征泡茶,一邊開玩笑地說,“你那糖尿病的身子也不比我好到哪裡去。咱們倆有一點是相同的,都得管住自己的嘴,你糖尿病還好一點,我這痛風,連豆腐都不讓吃,就剩喝粥了。”
趙長征笑道:“你還能喝粥呢,我這產糖大戶,一喝粥血糖就上來,只能吃乾的。”趙長征說完,接過林白泡好的茶放在茶几上,兩個人坐在沙發上。
林白笑著說,“長征,你不來看我,我也想找你聊聊哪。最近省委組織部考察組到東州做了個摸底調查,回來後向我做了彙報,聽了彙報後有點擔心啊!”
趙長征呷了一口茶,問:“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問題?”
林白點頭道:“是啊,李為民還好一些,雖然也有兩種不太相同的看法,但是普遍認為這個人比較正,是個實幹的人;賈朝軒的問題就多了,省紀委還接到不少反映賈朝軒官商勾結的舉報信。”
趙長征嚴肅地說:“果真有這方面的反映?問題就嚴重了,我們決不提拔帶病上崗的幹部,何況是東州,一個有著八百萬人的省會城市。我建議省紀委密切關注賈朝軒的問題。如果有病要趕緊治,把問題消滅在萌芽中,既是對一個幹部的保護,也是對黨的事業負責!”
林白若有所思地說:“這些天躺在醫院裡想了很多問題,我總覺得我們的體制是有原罪的,而原罪是什麼?我們黨也沒有搞清楚,這些年腐敗問題日趨嚴重,原罪脫不了干係呀!當然腐敗分子自身放鬆了修煉是一個方面,可是,那麼多的幹部腐敗了,黨是有責任的,責任就在體制上,別忘了,幹部首先是人,然後才是黨員,才是幹部,認識到這一點非常重要,就是這些以人為前提條件的黨員幹部影響著百姓的生活,傳統教育一貫把他們看成是特殊材料製成的人,廉正勤政寄託於個人修養,這是不負責任的,有推卸責任之嫌,其實,人就是有七情六慾的,特別是政治家的七情六慾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