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箏響,越來越急。小女孩似乎要將琴絃彈斷,十指彈掉,把一切都彈的灰飛煙滅。箏聲急促、雜亂,似紛紛擾擾的亂世,像跌宕起伏的浪潮,如七上八下不得安定的人心。
快,快到飛雷才聽進耳裡剛上心頭,小女孩突然用手掌按住了古箏琴絃,聲音陡然而止。“難還情兮,無語對兮,得安寧兮,勿求索兮!”琴聲轉輕,歌聲細細,這一句,飛雷只覺心清耳明,落寞異常。
二胡和聲,箏聲鏗鏘,小女孩繼續唱道:“天無情自開天兮,佛無義自戮佛兮,捨得身兮,萬無懼兮,落凡塵兮,亦無悔兮,莫道楚楚兮,心心相印兮,亂欲紛飛兩難兮,愁思不解落離兮。。。。。。”琴聲鏗鏘,歌亦鏗鏘,這句快詞快曲,四人都覺胸中烈火熊熊。就在這時,琴音忽轉急下落回初始的輕慢:“離欲悲兮,困於境兮,天不佑兮,瑤無姬兮~!”
曲越往後越慢,調越往後越緩,音越往後越細,最後一個兮字幾不可聞,最後一個音輕如浮雲。良久,小女孩起身盈盈一拜,飛雷四人才猛然驚覺。“好!”胡歸農叫了一聲,又將幾人的魂拉回一些。飛雷這才發現,說過不再流淚的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拂掉淚珠,飛雷取出一塊黃金,揹著那唱歌的祖孫兩人煉成一把小金豆,取了幾顆遞給老頭。不是他小氣吝嗇,而是他知道,給的太多未必就是好事。若是因為自己多給的錢為這祖孫兩帶來什麼災禍,飛雷肯定會內疚的,懷璧其罪的道理在哪裡都一樣。
老頭連連道謝,飛雷問道:“老人家,您二位可是叢道城人氏?”他想等到了墨狐,將這祖孫兩接到墨狐去。這樣的歌聲琴聲,到皇宮裡做個樂師歌姬綽綽有餘,也省的這祖孫顛沛流離。飛雷這是起了愛才之心,他覺得這個小女孩真是不同凡響,只憑這琴藝歌聲,以後肯定不是凡人。
老頭作輯答道:“小老兒和孫女乃是虎耀人氏,幾年前暴君離道派兵圍殺虎耀城,小老兒帶著孫女逃了出來,這一走就是快四年。如今小老兒年歲已大,再也行之不動,只想找個好人家收留我這孫女兒,自己也就無牽無掛了!”
“爺爺!”小女孩拉著老頭,兩眼泛淚。老頭拍拍小女孩的手,也是悲苦不已。
“你們跟我來,我找人安置你們。放心,不會讓你們祖孫分離,以後你們不必再流浪天涯,也不會凍餓難捱。走吧!”飛雷起身朝外面走,王小奴去拉小女孩:“來,姐姐帶你們去找個好地方安頓。”
那老頭看四人衣著華美,仙氣縹緲,知道是遇到了貴人,忙拜謝四人。
胡歸農提著老頭的二胡,桂文麗抱著古箏,拉著祖孫跟著飛雷走。小女孩還很怕,一手被王小奴拉著不敢掙脫,另一手緊緊拉住老頭的手。老頭輕聲安慰,好一會兒小女孩才不那麼害怕了。
桂文麗又拿出棒棒糖誘惑小女孩,小女孩吃著棒棒糖,臉上才露出一絲放鬆,有了一點笑意,對兩女也稍稍親熱了些。
胡歸農悄悄對桂文麗道:“還是你有辦法,棒棒糖一出手,小孩子都拜倒在你的糖衣炮彈之下了。”
桂文麗笑了笑道:“是師弟有辦法。以前我還不知道師弟幹嘛要在糖果上插根小棍子,現在知道了。小孩子不捨得一口吃掉美味的糖果,有了小棍就可以多吃一會兒了。連這樣的細節師弟都能想到,他還真是有心。”
胡歸農點點頭:“那是,跟著雷哥什麼心都不用操,我就是因為這個才對他不離不棄的。”胡歸農這句話聲音大了點被飛雷聽到了,飛雷回頭道:“說話注意用詞,什麼不離不棄?一會兒師姐吃醋了有你好果子吃!”
胡歸農吐吐舌頭,倒是逗的小姑娘呵呵笑出聲來。
飛雷帶著五人一路直奔城主府,來過一次他對這裡還算熟悉。
到了城主府報上名號,門房將六人請進府中才去通報。護國公大駕光臨這是何等榮耀,門房哪敢怠慢。
不一會兒城主匆匆趕來,飛雷一看,呵,熟人!居然是霸王山自己任命的六當家!
六當家看見飛雷簡直熱淚盈眶,拜倒在地就是三個響頭,倒是嚇的飛雷慌忙躲避:“哎哎,六當家你幹什麼?這不是折我壽麼?”
六當家起身抱拳道:“護國公見諒,下官就是看見您老人家太激動了。走走走,我給幾位接風洗塵,今晚一定要喝個痛快!”說完就要拉飛雷,飛雷忙做了個請的手勢:“我老人家還沒到走路都要人攙扶的程度,你帶路就行。”
六當家只好帶路,飛雷笑道:“混的可以啊你?都是城主了,其他兄弟呢?”
六當家笑道:“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