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夫人注意力都在小孫兒身上,季清寧在屏風邊站了半天,她都沒發現,還是丫鬟忍不住捂嘴笑道,“老夫人,姑奶奶回來了。”
季清寧至今沒有排輩分,好像沒人記得這事似的。
季家大姑娘是季清嫮。
季家二姑娘是季清雪。
季清寧夾在她們中間,丫鬟婆子們都不知道怎麼稱呼她好,只得以姑娘代稱。
改族譜多家主來,但就算不改族譜,老夫人發個話,也還能把長幼順序定下來,但季老夫人就是不提這茬,季清寧對稱呼無所謂,然後就這樣不知道怎麼稱呼了。
季老夫人轉身看到季清寧,笑道,“明兒才是回門的日子,你們怎麼今兒就回來了?”
季清寧走上前,看著襁褓裡睜著一雙烏溜溜眼睛的小少爺,笑道,“娘因為我受驚,又生下弟弟,我不回來看看不放心。”
想起昨天,季老夫人也心有餘悸,好在祖宗保佑,有驚無險。
季老夫人把孩子抱給奶孃,坐到羅漢榻上道,“你娘沒事,倒是你,出嫁就遇刺……。”
溫玹道,“讓祖母和岳母大人擔心了,我和煜國公府一定會查出下手之人。”
有膽量在大喜日子對花轎下手的人,身份又豈是一般。
不過這麼踩煜國公的臉面,煜國公要都能忍,倒是不配住在那間大宅裡了。
季清寧把平老夫人讓帶給季老夫人的補品送上。
季老夫人看到那株人參,笑道,“平老夫人不虧是煜國公的母親,果然大度,我那般氣她,還送我這麼粗的人參。”
對季老夫人而言,人參還是其次——
溫玹坐在那裡道,“祖母還請您老人家去煜國公府坐坐。”
季老夫人正端茶,聞言,笑道,“平老夫人身份尊貴,卻幾次登門,她這般盛情相邀,我少不得抽空去一趟,到時候,還得勞煩她多擔待。”
季老夫人心情不要太好,雖然擔心季清寧不習慣煜國公府的生活,但溫玹為了季清寧能豁出命去,煜國公都管不住溫玹,季老夫人相信他不會讓季清寧受委屈,再者,季清寧的性子,也難給她委屈受。
季清寧陪老夫人坐了會兒,就去隔壁小院看李氏。
奶孃把孩子抱在李氏身邊,看著小小的人兒,李氏心都軟綿成一團。
季清霜趴在床邊,伸出小手要摸弟弟,被季清雪抓住道,“弟弟還小,不能碰他的臉。”
“我就摸一下,”季清霜一臉乞求。
“一下也不行嗎?”
季清雪沒得商量,倒是李氏心軟,“摸一下不礙事。”
季清霜肉嘟嘟的小臉咧出一道淺淺酒窩,伸手去摸臉,還沒碰到就收了回來,改摸手了,懂事道,“等弟弟大些,我再摸他的小臉。”
季清寧走過去,季清雪看著她,“姐,你沒事吧?”
季清寧搖頭,“我沒事,只是讓娘受驚了,我該和娘說一聲的。”
季清雪捂嘴笑道,“娘要知道你一大清早就右眼跳,估計你還沒出門,就嚇的早產了。”
李氏嗔季清雪,然後看著季清寧道,“雖然鐵錘武功不錯,但以後不可讓她做這麼犯險的事,她要有什麼好歹,娘怎麼跟你鐵叔交代,你爹也會自責一輩子。”
別人不知道,李氏是知道季懷山和鐵叔是兄弟,而非主僕。
府裡那麼多丫鬟小廝,季老夫人對鐵錘也不一樣。
季清寧點頭,其實不用李氏叮囑,她也不敢讓小丫鬟再做這麼犯險的事,當時讓小丫鬟代替上花轎只是以防萬一,誰想到真的有人那麼大膽,在大街上,對花轎就敢下狠手。
季清寧坐下給李氏把脈,確定沒問題,然後陪李氏說話解悶。
正聊著呢,外面進來一丫鬟,道,“夫人,姑爺讓人把小院和隔壁小院的院牆打通了……。”
這——
李氏看向季清寧道,“雖然隔壁小院賣給你了,但你昨兒才出嫁,人家搬走沒有都不確定,就這麼把院牆打通是不是失禮了些?”
失禮什麼呀,人家砸的是自己的院牆。
季清寧不好和李氏說隔壁小院就是溫玹的,那樣豈不是暴露她出嫁之前就和溫玹住的這麼近了,她臉皮沒那麼厚,自然不會說了。
季清寧道,“人家說住到我出嫁,咱們季家又沒有食言,您和祖母都是臉薄之人,今兒要不把這牆砸了,我看爹爹回來,牆都還在。”
一兩銀子就買下隔壁那麼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