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玹從酣睡中醒來,睜開眼睛就看到兩兄弟眸帶擔憂的看著他,然後手就伸了過來,探他額頭。
“也不燙啊,”雲陽侯世子道。
“可有哪裡不舒服?”肅寧伯世子問道。
“……沒有。”
不僅沒有哪裡不舒服,而是格外的精神抖擻。
雲陽侯世子不放心,“沒哪裡不舒服,你放著床不睡睡軟塌?”
怎麼看問題都像是出在腦子。
溫玹慵懶道,“床睡膩了,換軟塌睡而已。”
溫玹說的是實話,他之前一直睡床,但兩年來,睡的都不甚安穩,昨兒白天竟然在小榻上一覺睡了幾個小時,他都不敢相信,晚上決心再試一試,沒想到一覺到了天亮。
只是他的實話,雲陽侯世子和肅寧伯世子兩都不信,鑑於小丫鬟敵不過和順侯世子的小廝,卻能輕輕鬆鬆把扶風院百十位小廝全乾翻,兩人懷疑溫玹昨晚被季清寧打了。
他們的好兄弟是為了面子在死鴨子嘴硬,其實又內傷了。
屋外,昨晚給溫玹打洗澡水的男子又來了,一進門看到溫玹睡在小榻上,愣了一愣,一瞥頭,見季清寧坐在床上,眼珠子沒差點瞪出來。
他沒敢吭聲,默默的去拿銅盆打熱水。
端了熱水來,又沏茶。
彼時溫玹和季清寧都從床上下來了。
男子看看小榻,又看看床,掙扎了下,抬腳朝床走了過去。
連煜國公府三少爺都不得不把床讓出來,他哪能不懂事啊,他幫季清寧疊被褥,季清寧阻攔道,“我不用你幫我疊被子。”
“應該的,”男子謙卑的很。
溫玹過去洗漱。
雲陽侯世子搖著摺扇笑道,“溫兄才不過調教了幾日,錢大少爺就這般懂事了,難得。”
錢大少爺一臉尷尬,匆匆退下。
季清寧看不過眼道,“沒有這麼欺負同窗的吧?!”
雲陽侯世子笑道,“這叫什麼欺負?”
這還不叫欺負,那什麼叫欺負?
季清寧一臉唾棄。
肅寧伯世子知道季清寧是抱打不平的性子,笑道,“你只看到他這會兒可憐,卻沒見到一個月前被他調戲的小姑娘哭訴無門,錢家教子無方,反倒彈劾煜國公沒管好兒子。”
“溫兄捱了幾句訓,好好反省了下,決心教錢大老爺什麼叫教子有方。”
“這不,才管了幾天,錢大少爺就懂事多了。”
當著溫玹的面,肅寧伯世子本不想和季清寧多說話的,畢竟和溫玹發了誓要幫他把人趕出書院,昨晚還熬夜做了不少的計劃,謀無遺策,文的武的軟的硬的都有,肅寧伯世子覺得這要還不能把人趕出書院,他和雲陽侯世子兩個可以收拾包袱回家了。
但一想到季清寧的“小廝”不聲不吭的就稱霸了扶風院,對季清寧他們也不甚瞭解,只知道她膽子挺肥,身上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倔,然後失憶了,武功全廢,餘下一概不知。
在沒摸清人家底細前,還是不要往死裡頭交惡,畢竟他們之間沒有深仇大恨,甚至連小矛盾都談不上。
再者季清寧要是看不過眼為錢大少爺出頭,受冤的是他們的兄弟。
肅寧伯世子一番話,季清寧聽得臉色一僵。
虧得她還幫人抱打不平,幸好沒把閒事管到底,不然就撞人槍口上了,只是她實在沒想到這看著儒雅的錢大少爺竟然是個斯文敗類,居然敢當眾調戲良家婦女,如此喪德敗行,讓他端洗腳水那是太便宜他了!
溫玹洗了臉,就和雲陽侯世子他們出去了,季清寧不知道他們去哪兒去做什麼,此刻的她肚子餓的厲害,只想趕緊洗漱完去吃早飯。
季清寧帶著一肚子食慾出門,結果還沒到食堂,食慾就所剩無幾了。
從學舍到食堂的一路,她的十步之內沒人敢靠近,大家看到她都繞著走。
進了食堂,她一坐下,前後左右坐滿了人的桌子就都空了,活像她是瘟疫一般躲的遠遠的。
哪怕沒帶腦子出門也該知道自己被人,不,是被全書院孤立了!
她是得罪了溫玹,但她沒有得罪其他人啊,就因為怕溫玹而對她避之若浼,渾身上下連根硬骨頭都沒有,想想就替朝廷憂心,這些人入仕,能有幾個為民請命的好官啊?
有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季清寧聽了幾耳朵,然後就嘴角狂抽不止了。
她只猜對了一半。
大家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