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寧伯世子乾脆把眼捂住了。
不忍心看。
這些可都是章老太傅罰溫兄抄的《天論》。
不抄完不許再進書院一步。
就這一百篇,溫兄抄了足足兩個多月,他們有時候一天往煜國公府跑三趟就為了盯著溫兄,有時候真恨不得替他抄啊。
實在章老太傅那雙眼睛之賊,看人有時候看不清楚,可只要是他見過的字,那是過目不忘,論辨認字跡,章老太傅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掃一眼就知道是不是親筆。
這麼艱難才抄好的《天論》就這麼被付之一炬,他們都不敢想溫玹的怒氣。
不得不說季家小子找死的本事之大了,本來他們還想幫著說說好話,這回是真沒法幫著說情了。
溫玹踩著自己抄的《天論》進了屋,就見季清寧正拿東西壓紙張,一邊叫小丫鬟,“快些撿,別弄髒了。”
小丫鬟撿了幾張,就看到溫玹幾個進來,嚇的趕緊往季清寧身邊一站。
季清寧也看到他們了,她料準了他們回來看到這些會生氣,但沒想到他們會回來的這麼的快,黏成一坨的紙還沒有完全攤開呢。
然後——
季清寧的脖子又一次被扼住了。
虧得她還想瞞小丫鬟呢,結果小丫鬟親眼見了。
不,小丫鬟是想阻攔,但是沒能成功,被溫玹一抬手就甩一邊去了,撲倒了小榻上,把小榻上擺的糕點盤子推到了地上。
哐噹一聲傳來。
引得周圍學舍的學子過來圍觀。
肅寧伯世子站在門口趕人,“溫兄的熱鬧你們也敢看,想挨拳打還是挨腳踢?”
眾人瞄了一眼,就笑咧咧的散了。
小丫鬟要救季清寧被雲陽侯世子拉住,“已經夠亂得了,你就別添亂了。”
她添什麼亂?
她家姑娘都快要被人掐死了!
小丫鬟奮力掙扎,還真叫她掙脫了。
雲陽侯世子都有點懵,不過小丫鬟才走了一步,又被他摁住了肩膀。
溫兄在氣頭上呢,這時候上去,萬一手一用力,他家少爺脖子就真涼了。
季清寧感覺到脖子快要斷了,完全喘不上氣來,兩隻手掰著掐她脖子的手無果後,只能往身後摸找活路,還真叫她摸到了東西,一方端硯。
季清寧拿起端硯就要朝溫玹砸去,只是端硯有點沉,一隻手抓有點困難,這不,一離開書桌,就脫了手摔地上去了。
雲陽侯世子,“……。”
肅寧伯世子,“……。”
這可是皇上御賜的端硯啊啊啊。
肅寧伯世子撿起來,就發現端硯碎了一角,還能用,就是不大美觀了。
一起身,肅寧伯世子就抱著端硯轉身了。
季清寧抓端硯的手上滿是墨汁,這會兒全擦某男袖子上了。
溫玹額頭青筋顫動,怒氣之大,連身後的雲陽侯世子都抖了一抖。
再不救人,真的要被掐斷氣了!
雲陽侯世子趕緊上前,不過這回,還沒等他勸阻,溫玹就自己鬆手了。
季清寧剛喘了一口氣,後脖子就被拎了起來,就跟拎小雞似的被拎著出了門。
她以為是被丟出去,結果人家就一直拎著往前走。
走了好一會兒,雲陽侯世子和肅寧伯世子才反應過來,溫兄這是要押著,不,是拎著季家小子去見章老太傅呢。
讓溫兄再重新抄一百遍《天論》,都夠他殺人一百回了。
季清寧就這麼一路被提著,被圍觀著往前走,初入書院,臉就丟了一地。
季清寧氣的咬牙,“你放手!那些紙不是我弄溼了!”
可惜。
沒人信。
也沒個幫著說情的。
季清寧氣的都快上火了。
走了好一會兒,穿過一月形拱門,入目一片竹林,竹林深處有一竹舍,環境清幽的挑不出一次瑕疵。
季清寧都沒能好好看周圍,就被拎著上了臺階,進了屋。
屋內,一老者坐在小榻上,小几上擺著一棋盤,老者正翻書研究棋譜,聽到動靜,眉頭微微皺攏。
溫玹把季清寧一鬆,只是季清寧腿有些軟,沒能站穩,往前一撲,把老者擺了二三十顆旗子的棋盤給撲撒了。
這回雲陽侯世子也捂眼睛了。
老者眉頭鎖緊,看著溫玹道,“混賬東西,兩個月沒來書院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