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過夜,我只好回房間去睡。
我在船上漆黑的過道里輕手輕腳地走著,夜已深了,四周一片寧靜,除了駕船計程車兵外,所有的人通通都睡著了。只有船舵轉動的咯吱聲,風帆被風吹得變形繃緊的吱呀聲,以及微微搖晃的船體還在告訴著我,我們是在船上。
突然聽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一條熟悉的身影在我眼前一閃而過。
“是安達?這麼遲了,她還不睡嗎?”
安達並沒有發現我,她一手拿著蠟燭,另一隻手提著一隻罐子,光著腳丫在前面悄悄地走著。蠟燭的芯很短,焰頭很小,發出來的光僅能照到她身體周圍的一小片地方。
“半夜三更的,她要做什麼?”
我一時童心大發,連忙也脫掉鞋子,偷偷地跟在安達身後。
安達提著罐子在前面七轉八轉,最後來到船中間的船艙,她在一個房門前停了下來,很小心地擰開門栓,推開門走了進去。由於空氣不流通,這兒又悶又熱,更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汗酸味。
這個船艙是分配給傷病號居住的,比起我這個佔據了最好的頭等艙的高階將領,一般計程車兵睡的只能是百來號人一間的大統鋪。
“你醒醒,該喝藥了。”我透過門縫悄悄地往裡看,發現安達正在給一個生了病計程車兵喂藥。看著士兵喝下藥汁,安達的臉上露出愉快的微笑,那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最美麗的微笑。
服侍完這個士兵安然入睡之後,安達走到下一個床位,繼續檢查傷病員的狀況,她或給口渴計程車兵喂水,或者喂藥,有計程車兵在戰場上受到的刺激過大,不停地做著噩夢,口裡說著胡話,安達就走去,像母親安慰生病的孩子般抱起他,用手輕輕地拍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