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命啊,救命!”怒罵變成哀號,消失於裂縫深處。
劍光飛速延展,很快照亮熔岩,玉銀童快落到山底了。桃夭夭收劍合掌,道聲:“封!”金甲蟲妖的封土法使開,瞬間裂縫關閉,土石壓嚴,玉龍山恢復了原狀。玉銀童的元神染了妖毒,桃夭夭運起“陰陽鏈”妖法探察他的生息,發覺山體深處悶響轟隆,玉銀童正揮動劍氣鑿路,一忽兒挖開了長寬百尺的空間。桃夭夭忙將那鐵柱插入山頂正中,以食指作刀筆,在柱子上刻畫山妖鎖山的咒文。須臾刻完,整座山生根合縫,比銅澆鐵鑄的還堅固百倍。
鑿山的響動漸停,桃夭夭再次凝神遙測,腦海內呈現玉銀童暴跳狂吼的畫面。玉龍山底部熔漿炙烤,悶熱又閉塞,難為他上竄下跳,精力不減。只是出山無門,天大的怒火也只能在狹小石窟裡發洩了。桃夭夭尋思“老傢伙修為著實了得,幾近不死之軀,關個百八十年應無大損。這歸宿對他倒也合適,而我呢,我將來歸於何方?可惜沒個更厲害的傢伙替我安排。”
腳踩雪山絕巔,眼望浮雲蒼遠,他忽生無助之感,暗想“天與地正象是大牢籠,眾生在裡面興滅顛轉,竟是誰在撥弄?宇宙鋒所向披靡,卻擋不開命運的巨手。”煢立良久,漸想到李鳳歧身上,暗道“居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有難處只好求大哥相幫。他是當世第一流的人物,臥日後若有閃失,照護親友的重責惟他可以承擔。”
一霎心意已決,騰雲飛回峨嵋山。此刻天光乍亮,山景朦朦似籠著一層薄紗。桃夭夭不入玄真界,御風遁影,飛往太乙峰前的荒坡。
北鄰長春麓有兩處景緻,一處是高峻的摩天崖,另一處是荒僻的太乙峰,均非峨嵋派的正式道場。除奇巧門高手常來試驗新器具,風雷弟子排陣偶爾路經,其他門徒鮮有光顧。桃夭夭繞空轉了兩圈,觸目盡是雜草亂石,尋思太乙峰景色蕭索,李鳳歧和歐陽孤萍怎麼挑這種地方遊玩?正感納悶,山坳裡響起人聲:“大師兄,求求你快接管玄門吧!”桃夭夭一驚“有人搶在我前面,勸說大哥掌管門派!”降落遠處,隱身潛近,隔兩三丈駐足觀望。
透過晨霧辨出兩個人影,側身而站的是李鳳歧,手撫一塊石碑。另一人跪在他身後,穿峨嵋弟子的青色服裝,磕磕巴巴的道:“新師尊桃夭夭,他全不象師尊的樣子,完全是一個大傻瓜。各門弟子接連離開峨嵋。大師兄,你再不出來收拾殘局,峨嵋派就要毀桃夭夭的手裡了。”
李鳳歧神情木然,手掌來回撫mo碑體。那弟子接著道:“大夥兒盼你象星星盼月亮。尹赤電尹師兄,楊小川楊師兄,還有……都盼你當峨嵋師尊,他們雖沒明說,可我心裡一清二楚!大師兄,為峨嵋為大家,請你出任師尊吧!”反覆央求多次,他粗聲發急道:“你不答應,我就永遠跪著,不吃不喝跪到死!”抱頭伏地,大有捨命請願的架勢。
沉寂好一會兒,李鳳歧忽道:“峨嵋山繼續青翠,是你嗎?”那弟子不解其意。李鳳歧又問了一遍,那弟子抬頭道:“啊,我是山繼青啊,大師兄你怎麼啦?”李鳳歧道:“剛那句話,當初是誰問你的?”
山繼青打個激靈,當年的慘景忽現眼前——瀟瀟深陷重圍,身影悽零,卻帶著溫暖的笑意問他:“山繼青,峨嵋山繼續青翠,就是你嗎?”一剎音容隱沒,化作永留心底的傷痕。
李鳳歧道:“她問你的時候笑了,那是她最後一次開心的笑,記起來沒有?”山繼青雙肩不停的抖:“我,我記得,問我的是……是瀟瀟大師嫂。”李鳳歧道:“她若還活著,聽見你今天說的傻話,肯定又要笑到肚子疼。”望著石碑後邊的土堆,道:“山師弟的傻話堪稱峨嵋一絕,張嘴就一大串。這不,又加了個‘大師嫂’的封號,她在墳裡聽了也得噴飯。哈哈,山師弟,你是逗人大高手,哈哈哈。”越笑越響,腰背慢慢彎成弓形。
桃夭夭心下慘然“那土堆是瀟瀟的墳。”移步轉向正面,看那石碑果然刻著“蝶仙瀟湘花雨之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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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入道篇 第七回 伏浪破冰鎖玉龍3
山繼青淚如泉湧,頭額砰砰磕地道:“是我害死瀟瀟大師嫂的,我的灼魂鉤非但害了她性命,連她的魂魄都燒滅了,造成的惡果無可補救……我罪大惡極,大師兄你殺了我出氣吧!”
李鳳歧道:“就你這呆子,還說別人是傻瓜哩?快給我站直了!”山繼青愧痛欲絕,埋著臉嗚嗚的哀泣。李鳳歧搖頭苦笑,一腳將他踢了個滾兒,道:“我已經出氣了,滿意了吧?大男人悲悲慼慼成啥樣?就算把墳哭塌,死人也不會被你哭活轉來。”回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