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氣比平時壯了許多,說道:“三十六計走為上!再兩天就是中秋月圓了,到時子虛天師神功修滿,打敗峨嵋哪還用我們插手?留此無用,不如早走!”
碎月道:“可是畢竟還有兩天,我們要給天師看場護法……”
飛漣道:“哎呀,我的三哥,峨嵋派的厲害你沒嘗夠麼,單是一個唐連璧就擋不住,看哪門子的場,護哪門子的法!況且失了夷雷擺不成七星陣,咱們只有捱打送死的份!”說到情急處,深藏的念頭全抖摟出來:“子虛天師煉劍煉的昏天黑地,四周情勢變動一概不覺。這正是我們脫身的好機會,再不遠走那可後悔莫及了!”
碎月眼神飄忽,拿不定主意,問道:“四弟,你意下如何?”殘雲道:“嗯——”這聲回應象認同又象質疑,明擺著含糊其辭。碎月愈發猶豫難斷,轉向邙土道:“二師兄,你看怎麼辦?”
邙土背靠牆壁坐著,半張臉沾滿血汙,半張臉枯板無神,低聲道:“我覺得……峨嵋派並無惡意,他們想進齊天宮是有原因的。”
殘雲道:“還沒惡意?就那個唐連璧,當年闖仙宮救鬼方女,殺的崑崙仙宗差點滅門。此番大舉進攻,孤冷法王說要搶白靈芝,我瞧是踏平崑崙祖庭來了。”
邙土搖頭道:“峨嵋玄門不是邪派,何必非要滅掉仙宗?我想,當務之急是聯絡峨嵋派師尊,促成兩方講和的局面。縱然子虛天師與他們有仇,我們做門徒也該竭力排解,為師門儘量減少些對頭。”桃夭夭聞言頗生好感,尋思“此人生性忠厚,跟另外幾人大是不同。”
碎月猛抓後腦勺,道:“有的要講和,有的要脫身,老五你的看法呢?”
第五星使斷雪坐在牆角里,面向牆壁,似乎爭論與己無關,逢當相詢才出聲:“老大都沒問過,問我幹麼?”語氣陰冷怪譎,雖然略帶婉轉,卻透著說不出的淒厲。桃夭夭背心直冒雞皮疙瘩,暗想“這女人長得不醜,怎地讓人這麼噁心!”
碎月道:“哦,對了,大哥你發句話吧。”
午陽靠著石柱而坐,渾身是血,腳旁手邊擺放酒罈酒瓶。齊天宮珍藏的仙釀勁頭極大,他卻白水似的“嘟嘟”狂飲,粗聲道:“管他冤仇不冤仇,能殺人就是爽!呵呵呵……”笑聲充滿暴戾,頭頸緩慢轉動,望著幾個同伴道:“齊天宮裡駐守千年,仙福是享了,可也憋悶了好久。早先狂殺萬里流血飄擼,那個痛快勁兒才叫人懷念啊。兄弟們,我們就是為殺人而生,修習再多仙法也改不了……”忽地眼神沉靜,不知為何,竟有種悲涼的意味。但這悲色轉瞬即逝,午陽仰脖子猛灌兩口,笑道:“痛宰峨嵋派的小輩,殺一個算一個,要不就讓他們殺光我們!哈哈,撐兩天天師出關,到那時誰人能敵!咱們不但要殺峨嵋弟子,還要入世殺盡世人,男女老幼雞犬不留!這便是人道當滅,‘霸道’當興,天師親口向我交待的,好,就這麼著!”
眾星使再無異議,屋內安靜下來,只聽斷雪絮絮叨叨,好象在唸誦禱辭。桃夭夭好奇心起,暗道“七星使乖戾偏激,卻是各懷心思,並非無知無覺的殺人機械。”念及法聖的善根,總覺清潔惡人心境,引其向善,才是除惡最好的方法。當下躡步走近斷雪,意待察言觀色,探究她心中所想。忽見斷雪臂膀抖瑟,僅存的左手捧著個人偶,手指輕柔撫摩。而人偶白衣俊面,竟是唐連璧的形樣!
邙土捏成峨嵋弟子的泥像,為的是鬥法時遙刺敵身,攪亂其氣血執行。激戰過後隨地散放,斷雪便拿了唐連璧的人偶把玩。只看她目光蘊含深情,嬌嗔道:“好狠心的小冤家,你啊,你這人好生無情。我為你吃夠了苦頭,受盡折磨變身成女子,可你連正眼都不瞧人家。”
桃夭夭大吃一驚,暗叫“這,這斷雪,難道原先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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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入道篇 第十回 人道魔途一念間2
回憶初見斷雪時的情景,桃夭夭逐漸理出了頭緒。剎夢國洗盪獸類,斷雪現身夏葳城頭,當時就覺得她言行怪異:呼喚唐連璧名字,媚態含著歹毒。聲言要殺掉美男子喝光體液,又非怨婦咒罵,倒象滿腔愛意無可實現,久憋成狂的變態心理。桃夭夭暗自點頭“女子愛慕某人,總會產生以身相付的念頭。假如沒有女兒身,對方又無龍陽斷袖之好,自然沒法償付愛意了。憋在心裡成了心病,難怪此人瘋瘋癲癲的。”
轉念又想“天地間不乏‘雄化雌,陽轉陰’之物,仙派參照物理創制道法,變男為女之術當非空想。據佛經裡記載,古天竺就有龍女化男身,尊者現女相的事例。斷雪投入崑崙仙宗上千年,怎地沒學會一個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