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圖畫。那紙上霧團亂滾,電光連閃,場面好象很激烈,卻辨不清人物景況。桃夭夭道:“畫的亂七八糟,鬼畫符麼?”夜千影道:“文武兩仙鬥法,有損崑崙名聲,畫仙沒有畫出實情。”桃夭夭道:“她還在乎名聲?”
夜千影道:“宗派名譽畫仙是很看重的,常說崑崙勢衰名落,全因文武二仙內訌,對她們都直呼其名。可要論起班輩來,文秋雲算是畫仙的師祖輩了,第六代天文仙使‘文’字居名首,我一聽就能猜到。”
桃夭夭道:“那麼文秋雲的徒弟輩,‘文’字就該排在名字當中?”夜千影道:“是啊,僅限待選入凡的仙使,其他門徒不用這樣的名。”
一個念頭閃過,桃夭夭道:“宓文妃的名字你可聽過?崑崙派裡她是什麼地位?”夜千影拍掌笑道:“宓文妃,第七代天文仙使,裡邊有她的畫像!”拉著桃夭夭,繞進水榭後亭臺,環形走道掛滿畫作。桃夭夭無暇關心文武二仙的恩怨情仇,心頭突突亂跳,只欲探究宓文妃的過去,隱隱更有種惶懼,預感某件驚天大事正向自己迫近。走入亭臺一側,夜千影停步道:“喏,從這副起是畫宓文妃的。”
桃夭夭抬眼一望,長卷垂掛及地,畫中人物巧笑嫣然,正是龍家大太太宓文妃。梳雙髻著青衫,一身清秀女孩兒打扮。桃夭夭尋思“她也曾有過妙齡花貌,怎地嫁了人變的那般可惡。”畫裡還有個背身而坐的男人,手拿龜甲筮籤,在為宓文妃占卜。圖上題字“第七代天文使受命下降凡塵”。小字標明兩人名號,那男人的稱號是“天文宿子虛天師”。桃夭夭臉上變色,腦子裡迴旋“子虛,子虛天師,子虛先生……”呼吸收緊,似被利爪鉗住了喉嚨。
夜千影道:“子虛天師就是書仙,琴棋書畫四仙之首,擅長測算天地運勢的變替,在崑崙派內威望極高。”
桃夭夭回想琰瑤環所講的慘遇,幕後元兇施計作局,子虛先生的嫌疑最大,這子虛天師是不是子虛先生?當初聽他自報出身崑崙天武宿,怎會又是天文宿的仙客?莫非子虛先生和子虛天師是兩個人?
桃夭夭滿腹疑竇,揭起畫紙,正反兩面看過,子虛天師總不見轉身,問道:“沒畫子虛天師的正面像?”
夜千影道:“畫仙沒見過他的真容,沒法畫。”桃夭夭道:“那可奇了,他們同派齊名,怎會沒見過面?”夜千影道:“雖是同一門派,前後差了好幾代,琴棋書畫四仙叫著順口,實際輩份懸殊大的很。子虛天師與湘君同輩,歸隱異界輕易不出,若是出山講話,崑崙仙客無不尊重。”
此刻畫意將近尾聲,子虛天師占卜完了,衝宓文妃連說帶比劃。後者欣然而去,走向燈火繁華的地方。夜千影講道:“子虛天師預測後世文運大盛,正道大興。只因當權者昏庸無行,人世昏暗,阻礙了運道的發展,急需一位仙使下凡扭轉局面。他把這訊息告之水神湘君,水神即命女徒宓文妃作仙使,兼任天文宿首座,去導順塵世的氣運。”畫中宓文妃逐漸走遠,子虛天師也隱入暗處。
夜千影道:“宓文妃臨行前詢問子虛天師,她要輔佐的真命天子在哪裡?子虛天師作法卜測,算出那人名叫龍鼎乾,前朝皇家的後裔,居住在湘西武陵源。”
桃夭夭暗忖“龍鼎乾是龍家大老爺,何時成皇家後裔了?武陵龍家來頭不小。”
第一副畫看完,接著看第二幅圖象。一片荒郊野林中間,大隊強盜正搶劫行商。一位少年挺身指罵,單薄身板反襯咄咄狂氣,彷彿羊羔附上了猛虎的魂魄。其人手無縛雞之力,偏要充英雄出風頭,身旁亮起標註是“天命之人龍鼎乾”。
夜千影道:“畫仙也沒見過龍鼎乾,只憑宓文妃婢女的描述,粗略再現他們初遇的情狀。”桃夭夭點了點頭,心想“龍老爺年少時性子好衝。”
只見強盜發狠,要對龍鼎乾行兇,半空裡白光飛過,宓文妃飄然而降。眾強盜哪是天文宿首座對手?當下斷手摺腿,魂飛膽喪,一聲喊作鳥獸散。獲救的客商千恩萬謝。龍鼎乾只向恩人拱了拱手,狂傲之氣沖人眼目。天文宿仙女本就清傲,乍見狂少甚為稀罕,反而倒轉來遷就。宓文妃緋容溫婉,龍鼎乾揮談落拓,初會融洽,兩人彼此都有好感。
移目旁顧,接連幾幅“京都賞燈,錦城觀花,大鬧點蒼山巫蠱教”等等,描繪兩人攜手闖蕩江湖,遊歷三山五嶽的賞心樂事。少年男女玩耍逍遙,柔情蜜意與日俱增。
桃夭夭嗤鼻道:“一個好色無厭之徒,一個心狠手辣之婦,還有這麼些香豔情調。”看到第四,第五幅,兩人返回武陵龍家。族中老幼見了宓文妃的稀世容光,只驚作天人投生,盡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