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紅,結束了,天言死了,楚軒在天光雲影的所有仇恨都放下了。
久久沒能回過神來,雲嵐的雙眼呆滯,她並不是因為父親的死而發呆,卻是因為,在最後,是楚軒的聲音在她耳邊迴響。
“我的要求是,不論遇到什麼,都要堅強的活下去。”
堅強的活下去,那個要求,雲嵐記得,她記得楚軒向她索要的那個要求,取得了百城聯賽的冠軍,楚軒真的可以提任意一個要求。
雲嵐絕沒有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聽到這樣的要求,因為那一秒的猶豫,那一秒對楚軒身份的猜測,父親就那樣死在了自己面前。
人死不能復生,無論雲嵐怎麼做,都不能讓父親在活過來,她原本的想法,其實是死在父親的前面的啊。
現在自己再陪父親去死,究竟有什麼意義?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實在想不出一個理由,最後,雲嵐放棄了死的念頭。
難道是幻聽,怎麼可能會有兩個楚軒,同一時間發出兩種聲音,這絕不可能。
一股鬥氣砸出,原本想要自殺的父親,就那樣死在了楚軒的手裡。
這個楚軒是個不講規則的,他不可能是自己認知的那個楚軒,絕不可能,這種人,讓雲嵐覺得可恨,因為他最後的那個舉動,使雲嵐發誓要擊殺眼前的這個楚軒。
絕望一般的輕笑,雲嵐看向楚軒,淡淡的說道:“總有一日,我會殺死。除非再那之前,我已然死亡。”
仇恨的輪迴,冤冤相報,這是一個陷進去就無法拔出來的泥潭。
被殺者不再有機會為自己報仇,當然死者也早已淡忘了世界,淡忘了仇恨,淡忘了所有。只有活著的人還在仇恨之中掙扎,宣揚著為誰報仇。
人終有一死,不是被殺,也會是被上天自然而然的抹殺。世間的匆匆過客們,縱是爭鬥得再激烈一些,對於這天,又能如何。
這只是一場遊戲,人生如夢,除了將自己變得更將強大,別無選擇。
楚軒明白了這一點,日後將在踏向巔峰的道路上一直前行,沒有人,雲嵐也不可能主宰他的生命。
散了,結束之後,這裡沒有存留的必要。
“你所要報仇的楚軒已死,隨他死去的父親,永遠的死去。”
輕笑一聲,擊殺天言之後,他只有一個身份,一個唯一的身份,孤遠鎮的楚軒不可能再出現,說成永遠的死去,也不過分。
隨心一說,楚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雲嵐說這個,等他再回過神來,已然消失在天光雲影的上空。
天之境九段的地龍,飛行速度的確不錯,高度也誇張得很,稍一縱翅,依然騰躍在萬米高空之上。
風聲響動,氣流之中帶著些許的清涼,讓楚軒轉向清醒,不得不思考,下一步的自己,應走向哪裡。
從地龍的頭頂離開,這天之境的巨龍能夠完全配合自己,也是楚軒所沒有想到的,但結果已經落定,不需要對過往的事,再做無謂的猜測與評論。
“地龍前輩,多謝你了,而我只能祝願你,早日達到尊之境。只是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濫殺。希望到時候,我們不會以敵人的身份對上。”
等到下一次來,楚軒都不是幫兇了,也不會出現在天光雲影,就是折騰出再大的血案,也與楚軒沒有任何的關係。
話可以那麼說,但是楚軒卻不會那麼想。地龍是他放出來的,天光雲影的安全受到了威脅,數萬人的生命受到了威脅,楚軒怎麼可能會撒手不管。
“人類,你是什麼意思。莫非下次,你還要反過來幫著天光雲影打我不成?”
好不容易達到了尊之境,怎麼可能不會到這個受辱的地方找回一點尊嚴,發洩一下不爽。
這個楚軒已然死去,下一次再見,地龍將不可能再認識自己,解釋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如果地龍真的選擇了濫殺,楚軒一定會選擇制止,這並不是說他的人格有多偉大,他堅持的,只是楚辰從幼時不斷強調過的責任。
“冤有頭,債有主。我們沒有權利決定別人的生死。那些無辜的人,地龍前輩,你還是網開一面吧。”
楚軒也不覺得自己這麼說幾句,就能夠讓這巨龍改變想法,所以說的,也只是很簡單的話。
一念之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也可以改變一頭龍,地龍聽了楚軒這番話,決意用另外一種方法找回面子。
“哼。只怕那個天英,早晚是要突破到尊之境的。我殺不了他,就不能太招惹他。你說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