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商討。
文心閣乃眾大臣商討政事之處,爭論聲喋喋不休,此起彼伏,直到近午時才堪堪停住。
……
“此事便如此決定,諸位大人可還有異議?”
“臣等沒有異議。”
“那今日便到此為止吧,陛下以為如何?”
“王叔說得是。”
“那便請諸位散了吧。”
賀容予隻手撐在黃花梨桌角,手指扶住自己額角,微垂著眼,似乎是倦了。
臣子們一一告辭,自正門退出去。文心閣的窗牖敞著,送來微熱的輕風,拂動室內輕紗幔帳。
劉原從巍峨的龍椅上下來,望向賀容予,聲音有些忐忑:“王叔可是累了?”
天子年幼,即便端正坐在龍椅之上,也顯不出恢宏氣度,反而顯得格格不入。
他由賀容予一手扶持,穩坐皇位九年,雖有名無實,但能錦衣玉食,保住這身家性命,已實屬難得。先帝在時,這大昭的皇權便已岌岌可危,風雨飄搖,覬覦之人環伺,各個虎視眈眈,就等著先帝嚥氣,只是誰也沒想到最後的贏家會是賀容予
十五歲的中州小郡王,如此輕易地,取得了勝利,並以雷霆手段穩住了朝綱。
劉原對賀容予的的情感頗為複雜。一方面,他感激賀容予。賀容予保他性命,扶持他上位,雖是傀儡天子,卻不曾虧待過他,連明面上的禮遇也都做得盡力。
同時,劉原畏懼賀容予。因為賀容予手上有無邊的權力,隨時可以置他於死地。賀容予只需要一個傀儡皇帝,可以是他劉原,亦可以是旁的劉家人。因此,劉原面對賀容予時,總帶著討好的意味。他喚賀容予王叔,其實賀容予與他應當算同輩,他硬生生給賀容予抬了一輩,以表示自己的尊敬。
除此以外,劉原亦崇拜賀容予。
十五歲的少年郎,已經能與一大群虎狼周旋,絲毫不曾有畏懼,反而胸有成竹,手段狠厲,撥過風雨,一手接住這大昭的江山。
這是怎樣一個厲害的人物。劉原在心裡隱隱地期盼著,終有一日,他也想成為這樣厲害的人。
賀容予坐在那把高背交椅上,不知是睡著了……
劉原偷偷投去目光,下一瞬,卻見賀容予抬眸,將他窺視的視線抓個正著。
賀容予的眼神彷彿是久經沙場的鷹,銳利而令人驚懼。
劉原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目光,垂下視線,語氣也帶了幾分慌亂:“孤瞧王叔頭上這簪,有些眼熟。”
“聽他們嘮嘮叨叨吵了半日,我腦仁都疼。”賀容予慢吞吞地,是答他先前的問題。
那些臣子們此番爭吵之事,和賀容予這回出門之事一樣,為的是南淮府謝氏一族謀逆之事。
南淮謝氏是大昭開國時便追隨的老人了,幾百年風霜雨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謝氏一人謀逆,不該牽連全族。倘若如此,恐會寒了別計程車族之心,亦會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這是那些老臣們的觀點。
而賀容予卻堅持要牽連全族,謝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