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什麼東西砸在了上面。
大家頓時一愣。
咚!咚!
艙房安靜下來後,隨即而來的聲音更大了,一一下,又接著一下。
似乎小石頭類的東西砸在房頂或甲板上。
何晏第一個反應過來,刷一下拉開門,往外喝道:「外面出了什麼事 」
他的一名心腹侍衛飛快地跑過去,滿面驚恐,上氣不接下氣地指著甲板方向稟報,「將軍,外……外面的甲……甲板上……」
何晏一瞪眼睛,「甲板上怎麼了 說!」
「甲甲甲……甲板上,下下下……下石頭雨了!」
何晏一愣,旋即大怒,「什麼石頭雨 何小貴!你是不是又在船上偷酒喝了 豈有此理,來人啊!」
正要要把這侍衛拉下去杖責,又一名侍衛狂奔過來,一路上大呼小叫,「將軍,不好了!敵人忽然發動進攻!用石頭砸我們的戰船!砸中了好幾個!」
「馮萬才,你還沒睡醒是不是!我們離島這麼遠,怎麼可能被什麼石頭給……」
忽然,何晏啞巴一樣的沒了聲音,劈手奪過侍衛遞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敵方武器」──一塊普通的石頭,上面用繩子綁著一個封了瓶口的小銀瓶。
「這……這這……」何晏一臉震驚,連吸了幾大口氣,才爆發出幾乎變異的音調,「這是敵人從島上射過來的! 他們……他們用什麼鬼東西射的! 怎麼會射得這麼遠! 」
猛然一個轉身,捧著懷裡那塊變得可怕的石頭衝入艙房,臉上變色道:「將軍,大事不好!那蕭家賊子不知造了什麼可怕的武器出來,我們船隊已在他們射程之內,我軍必須立即後撤!」
艙房中的所有將領都吃了一大驚。
「什麼 射程之內 」莊濮也驚得站直起來,果然喝命,「傳我將令,全體船隊立即後撤百米!」
立即有人分跑出去辦理。
莊濮這才轉過頭來問何晏,「到底怎麼回事 」
「敵人把石頭給投過來了,還連著一個瓶子,」何晏聽外面傳來的水手們在甲板上匆忙跑動的動靜,一邊掏出匕首,撬開封蠟的瓶口,手指往裡一探,驚道:「將軍,裡面有信。」掏出捲成一卷的信,把它展開。
所以人全部團團圍上去看。
頓時,西雷鳴王不敢恭維、同時又熱情洋溢的書法,出現在十幾雙眼睛底下。
行文頗有鳳鳴一貫的風格──武謙,你和鴻羽永遠都是我的朋友,不如大家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談吧。
眾人面面相覷。
這個賊子,殺了我們的大王、王叔、王子、王子妃、未來王孫……他還以為可以心平氣和地坐下談談!
武謙一看「鴻羽」二字,已經心痛如絞,咬牙切齒道:「竟然還有臉和我提鴻羽 卑鄙歹毒的陰險小人!你以為我還會受你愚弄嗎 」
奪過何晏手裡的信,咬破手指,鮮血噴湧而出。
就在鳳鳴信的背面,直接寫出一行力度十足的血字──鳳鳴賊子,休想和談!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所有的仇恨,都寄託在鮮血譜寫的戰書中。
在最下面簽上落款,武謙把血書一卷,塞回瓶裡,丟給身邊的侍衛,「封蠟!讓熟悉水流的人找個地方把瓶子放下水,務必讓它漂到驚隼島西岸!」
奸賊!殺人犯!
三桅船隊到達的那一天,就是你的死期!
第六章
旭日東昇。
遠方水天極處,半壁雲霞,半幅海水,都被染成明豔誘人的桔黃色。
海風緩送。
海浪如溫柔的手,像母親輕推嬰兒的搖籃一般,含情脈脈地搖晃著單林海域裡這艘無人敢惹,效能一流,既耐用又奢華無比的大船。
令人可惜的是,近乎完美的海上清晨,又被清脆冷冽的兵刃交擊聲毀之一旦了。
兩具同樣矯健靈活的身影,正在位於大船前端高處的艏樓上閃轉騰挪,不顧隨時可能一腳踏空跌進海里的危險,令人緊張窒息的激烈纏鬥。
鏘!
兔起鶻落間,兩劍猛一交擊,火花漫射。
「好。」景平忍不住臉露微笑,輕讚一聲。
他舒適地把背挨在甲板的舷欄上,拿起放在手邊的酒壺,湊到嘴邊啜上一小口陳年美酒,再咬一口烤得鮮嫩多汁的海魚。
一邊享受滋味極好的早飯,一邊繼續抬頭,欣賞上方精采萬分的現場搏擊。
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