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礙事的侍女向來不喜,此刻更是毫不客氣,罵道:「什麼公主?昭北都已經亡了,還當自己很尊貴?我告訴你,你這主子,沒了公主名分,連個歌妓都不如。哼,歌妓還會討討我的歡心呢。長柳,少在我面前擺公主正妻的款,告訴你,和裳衣比起來,你連她一根指頭都不如。把裳衣還給我!你這個妒婦!得不到夫君寵愛,就狠下毒手,連自己夫君都用藥迷倒的賤人!」
師敏氣得俏臉飛紅,還想說話,忽然聽見身後一聲低呼,轉頭一看,大驚失色,「公主!」
長柳公主臉色蒼白,唇都紫了。
她一直在旁聽著慶離怒罵,字字刻薄狠辣,哪裡念著半點夫妻之情?又聽慶離提起杜風,懷疑她和鳳鳴存有私情,心就往下一沉。
裳衣可以在短短時間內奪走慶離所有寵愛,讓慶離對自己毫不留戀,一半是迷藥所致,另一半,卻有過往原因。
看來自己當年不肯接受提親,並且寫詩回絕一事,慶離始終不曾釋懷。
在他心中,這條刺一直沒有拔掉。長柳公主被幾名侍女捧茶撫胸,半晌緩過一口氣來,抬眼啾了鳳鳴一下,低聲道:「鳴王放心,我只是……有些氣極了。」
怔怔地半歪在椅上半晌,忽然,臉上簌簌流下兩行淚來。
垂著淚,幽幽道:「我雖不待他十分好,卻也從未有過害他的心思,到底做錯了什麼,招他如此怨恨?」
「那些都是氣話,不可當真。」師敏對慶離恨得咬牙切齒,卻唯恐長柳越發難過,哽咽著勸道:「殿下是被那狐狸精迷昏頭了,公主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待我們把那狐狸精抓來,讓她當面承認自己罪狀,瞧他還知不知錯。必定要他給公主賠禮道歉才行!」
容虎把猶自叫囂不停的慶離丟給侍衛們,讓侍衛們看緊他,走到鳳鳴身邊,把鳳鳴請到一旁低聲商量,「鳴王,事情有點不對勁。我看慶離神志仍在昏績中,有點半瘋了。」
鳳鳴也愁眉苦臉,「唉,我也為這個頭疼。就算我們成功在慶彰府裡埋下人頭,少了慶離這一個關鍵棋子,根本就無法改變完成整個計劃。」
總不能讓他以蕭家少主的身分,傻乎乎地跑去莊濮面前,報告慶彰王府裡面埋了你家失蹤大王的人頭吧?
那叫自投羅網,和投案自首是一回事!
慶離雖然是個一無是處的混蛋,可他身上偏偏有著同國最尊貴的王族直系血統。唯有慶離以偵查到有關父王的下落,到慶彰府邸求證為由出面,才最合理。
要以政治手段,兵不刀血地扳倒慶彰,不得不擺平慶離這個難題。
「我們不是已經潑了慶離幾桶冷水,還喂他吃了不少定驚清醒的草藥了嗎?怎麼到現在,他還像條瘋狗一樣見誰咬誰?難道除了裳衣之外,對別的人他都無法有常人的情感了?」反正洛雲那個黑麵神不在,鳳鳴總算可以盡情的撓頭,撓了一會,癟嘴道:「我猜就算他父王在這,也會被他好好咬上兩口。」
容虎素來沉穩,也被他毛躁的動作逗得忍不住露出微笑,伸手抓住他的手,不許他再拿自己的頭亂撓,沉吟道:「看來那女人給他服食的迷藥不同尋常,也許需要專門的解藥。屬下去找那女人問一問。」
指示身邊眾侍衛,留下幾個高手在廳中照顧長柳等人安全,自己不敢讓鳳鳴離開身邊,只好也把鳳鳴帶上,領著武功最高的七、八個精銳同去。
出了走廊,來到暫時充當牢房的小廂房門外,容虎請鳳鳴先在門外站一站,「這女人已對屬下生出懼意,待屬下先進去巧妙的嚇唬兩句,讓她不敢撒謊,再請鳴王來問。」
鳳鳴聽話地點頭,「好。」
見識過容虎審問的手法後,他對容虎「巧妙的嚇唬」,有著前所未有的信心。
容虎推門進入。
過了沒多久,木門咿呀一聲開了,容虎從裡面探出頭來,「辦妥了。」
鳳鳴這才進去,看見裳衣形容憔悴,一臉懼怕的縮在屋角,聽見有人進門,連頭都不敢抬。
容虎站在鳳鳴身後,沉聲道:「鳴王已經來了,把你知道的,都老老實實說出來吧。」
慶彰王府中,數百人依然保持著高度警覺,全神貫注等待敵人的狀態。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懷疑的味道,已經悄悄飄蕩在空氣中了。
「王叔的訊息,恐怕有誤吧?」在黑暗中屏息埋伏了太久的莊濮,終於忍不住向慶彰發問。
「不會的,不會的。」慶彰的語氣已經不像開始那麼確定了。他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