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還要擔心日漸昏聵的慶離做出不可挽救,牽連自身的傻事。
如果裳衣是一切禍患的源頭,那麼西雷鳴王剛好相反,儼然就是長柳公主逢凶化吉的象徵。
自從鳴王在同澤出現,困擾長柳的種種問題,竟如有神助般一一化解。
和鳴王的秘密結盟,使長柳不用再為慶離受蠱惑而籌劃的刺殺行動過度擔心。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自己竟在王子妃身份最受威脅的時候,發現自己懷有慶離的身孕,而分明早就被那隻狐狸精裳衣迷去魂魄的慶離,也有恢復理智的傾向,漸漸找回了一點為人夫君的樣子。
但猶如常人行路,到了谷底定往上走,到了頂峰就無比避免地滑往下坡。
誰能猜到,一切都美好的時候,正是一切逆轉的契機。
最可怕的訊息,毫無預兆地來了。
「父王!」
小院內,長柳公主看完剛剛送達的密信,悲呼一聲,軟軟往後便下。
「公主小心!」服侍在旁的師敏大吃一驚,趕緊向前扶住。密信送到,她是第一個驗看的,一窺之下已經嚇得膽戰心驚,更難以想像公主怎麼承受這樣的打擊。可這樣天大的事,誰敢隱瞞不報?再不忍也必須立即稟上。
師敏將渾身顫慄個不停的長柳扶到席上,含著淚,低聲勸道,「公主現在身子不同往常,萬萬不可動氣。大王和王后都是貴人,想來離國也不敢輕易加害。況且,公主現在是同國的王子妃,懷著同國王族的血脈,有這層忌憚,想來還可以和離王講講條件,至少保得昭北眾人平安。」
驟聞鉅變,長柳臉色白得如死人一般,早沒了往日的俏麗豔色,直著眼睛聽了師敏半晌柔言勸告,慢慢才緩過神來,長吐出一口氣,虛弱地搖頭道,「沒用的。若言是怎樣的人,誰不知道?就算是同國大王,他也未必忌憚,何況我這個區區的王子妃?」
想起父母親族,心如刀絞,眼淚湧了出來。
師敏唯恐她受激過度,傷到胎兒,忙道,「公主別盡往壞處想。這封密信上面壓著離國王族印章,分明出自離王授意。可見他對公主仍有所圖,既有所圖,就有挽回的餘地。」
「怎麼挽回?」長柳然,「他佔我祖國,殺我親族,現在以父王性命要挾,逼我向鳴王掩飾文蘭之事。這信如果早到幾日,或者我還有這個挽回的機會,無奈文蘭的事情已經被戳穿,鳴王已經全明白過來了。就算我要掩飾,做得到嗎?」
「同澤才發生的事情,離國怎麼會知道?」師敏咬牙道,「只要公主假裝答應,再和鳴王他們打個招呼,至少可以先哄得離王信任,留下大王的性命。」
長柳已經被這訊息打懵了,滿臉驚惶然,師敏勸了半天,她只是落淚,並不做聲。
師敏沒有辦法,急著扯著她的袖子掙了幾下,「這等大事,公主光哭也沒用啊!畢竟我們女人家遇到事情就慌張了,還是找個男人來商量才行。奴婢把慶離殿下請來如何?」
提起慶離,長柳心裡更加愁苦。
前段日子傳出懷孕的訊息,慶離確實大有改進,還常常主動過來噓寒問暖,甚至和裳衣那女人疏遠了不少。
可這幾天不知那狐狸精又使了什麼詭計,又慶離哄得神志全失,連續兩三天,慶離來到小院都是尋隙鬧事,神態十二分的不耐煩,好不容易清明點的眼神,再度開始渾噩迷亂了。
她哪裡知道,慶離的好轉實在得益於賀狄無聊低階的換藥遊戲,導致裳衣餵給慶離吃的迷藥都成了莫名其妙的單林土藥。
可最近裳衣和慶彰親自見面,雙方傳藥卻是面對面的,賀狄沒有機會把藥掉包,自然又將慶離吃得昏頭昏腦了。
長柳哭了許久,心亂如麻,聽著師敏的話,似乎也有些道理。慶離雖然不爭氣,畢竟是自己的夫君,腹中骨肉的父親,如今婆家大難臨頭,沒有不讓慶離插手的道理。
她左思右想,也實在沒別的法子,只好命師敏親自去一趟,把慶離請過來。
長柳一下令,師敏立即急忙往慶離的小院裡趕。
夜深心慌,走在平坦的石頭路上,竟也無端栽了一跤。師敏從地上拽著裙腳爬起來,右腳踝一陣劇痛。
這時分,哪有閒功夫理會些許小傷,師敏咬了牙一瘸一拐往前急趕,不料到了慶離的院外,卻被幾個院門的侍衛抵了去路。
「我奉公主之命,要急事請殿下過去一談。」
看門的侍衛打個哈欠,著氣道,「師敏大姐,有什麼急事也等明天吧。你看看裡面,鬧得正歡呢。我要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