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幾秒以後:「回去吃冰。」說完這四個字復又低下頭去,不過這四個字效果奇佳,四十九院聽了馬上彈了起來;興高采烈地將厚重的資料搬來搬去。
經過之前的佐藤老師墜樓的事件,兩個人開始真正意識到指標是有預謀的。他們開始回想起之前在六月新娘事件中撿到的儲存怨念的邪靈石,回想起了化裝舞會上赤石手裡的妖靈石;回想起了死去的香坂曾經擁有過的劇本上有過一根扭曲空間的卷繩,再來是內川說真正讓他回到日院來殺人的動機是「有人」發郵件給了他所謂的七年前的真相。
這些看似巧合卻更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痕跡,正好證明了是有人在背後推動著指標的一切。
現在已經死了很多人了,他們不能再被動挨打,既然找到了蛛絲馬跡,就更要主動出擊。所以為了瞭解更多的事實,四十八願努力地在過去的資料中尋找更多的線索。
從建校開始,日院就是以百分百的升學率為賣點吸收生源,並且開始了每年30人的兇殘指標。奇怪的是直到13年前,每年30人的指標幾乎是以平均的頻率出現一個指標。這種極有計劃性的死人方式,似乎絲毫不擔心會有什麼意外讓指標數超過30人。完全無法在裡面感受到任何的人性,在等待著不知降臨到誰頭上的厄運的同時,好像所有事情都在被掌控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慄。
但從12年前開始,基本上都是在春夏死掉25人左右,然後像是為了確保正好死30人一般,除去了一年中意外事故的發生,在最後幾天才會死滿30個人。
這種變化給四十八願和四十九院帶來了擺脫指標的突破口,也給……12年前的兩人帶來了突破口。
*
秋日雖說涼爽,可是暑氣仍有餘威,四十八願一邊忙著弄晚餐,一邊與放學回來的學生打著招呼。
遠遠看到四十九院從林蔭道那邊低著頭走過來,進了杜若館也不出個聲,四十八願忍不住走到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二貨,歡迎回來。」
「啊……綾人,我回來了。」四十九院裝作一臉沒事的樣子答道。
四十八願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只需用夜窺讀下心就知道四十九院心裡有什麼事:「又出事了?」
四十九院知道瞞不過他,只能坦白:「今天,在生物試驗室裡發現了一個學生的屍體……內臟全都沒有了。」
四十八願不用刻意想像,腦袋裡就自行生成了一個畫面。在生物實驗室中,有一個學生仰躺在某個實驗臺上,胸口的衣服大敞著,胸腹的面板像是驗屍一般被y字形的刀口切開,裡面的臟器全都不翼而飛。學生的眼睛大睜著,瞳孔放大而渙散,嘴巴微微張開,面上的表情像是經歷了極其恐怖的事情一般,和他對視的時候會覺得,這個學生拼命地在向自己求救。
四十八願身體晃了一晃,不禁退後一步捂住胸口。他好像聽到了一柄大劍刺進自己皮肉、穿透自己身體的聲音,一回想起這個場景,他總是忍不住覺得心悸——那是一種無限接近於死亡的恐慌,就算再怎麼覺得死不可怕,在一腳踏進鬼門關的時候,還是不甘心一切就此結束,還是想繼續活下去,那麼,如果去往達成願望的道路的另一端是死亡的話,死亡就是令人感到害怕的東西。
「綾人……!」四十九院上前扶住四十八願,「你沒事吧?」
「我沒事。」四十八願喘了口氣點點頭,「這個事件12年前也發生過吧?」
「……是的。」四十九院答道。
「12年前我……」四十八願頓了頓,「我們曾發現過一些蛛絲馬跡吧。」
「是的,12年前的事件裡死去的有幾個放學後在生物實驗室裡玩捉迷藏的小學部學生,還有一個生物社社團活動後留在生物實驗室裡做實驗的……」四十九院說著說著沒了聲音。
四十八願回憶起剛剛在腦中呈現的畫面,呼了一口氣:「我記得,是當時同班的土方。」
「還有……」四十九院欲言又止。
「還有我。」四十八願看向四十九院。
空氣凝結了一瞬,四十九院不自然地迴避了四十八願的目光,然後四十八願也轉回頭去:「準確來說不是我,是他。」
沉默了幾秒,四十九院接著說了下去:「幾個人都是死在生物實驗室的,並且都沒了內臟……」
四十八願聽到前面半句就皺了皺眉頭,聽完後半句實在憋不住便打斷了四十九院:「他……我也是?」
四十九院閉了閉眼,然後苦笑著點了點頭:「你自己大概是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