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妹子?”娉婷還未答應, 姐說:“相公跟他舊主人有親嗎?往他家去做什麼?你到他家是個客,他家天天有人陪著他家小姐,知道外邊有客,豈肯進來的呢?”嫣娘說:“不是去作客。” 姐說:“不是去作客,到他家作什麼?”嫣娘說:“你問娉姐就知道了。”娉婷說:“你莫叫 姐問我,我不知道。”嫣娘說:“這個話等我晚上來睡時,閒著再說,你們也不必問了。”又向娟、四個人說:“娉姐來的是客,你們凡床帳這些照應照應,我出去有事。”
嫣娘出來,找著李立,問明瞭買娉婷的事,又挾他說:“我母親把你兩個甥女作了乾女,我們是乾姐妹了,我去看看,且看看你令姐、姐丈。”李立說:“我姐丈出門去了,你要去,我同你去。”嫣娘就同李立去了。
到了奚家,先見了李立之姐,嫣娘也稱個伯母;又請見了引香、拾香。坐下敘了一時話,引香想道這個人好像見過的,又不好問嫣娘。嫣娘因他母親在跟前,也不敢問引香、拾香的。一時嫣娘去了,引香向拾香說:“這個人,妹妹可曾見過他?”拾香說:“好像那年秋天那個不知芙蓉的秀才。”
引香說:“聽說這是解元。”拾香說:“解元原是秀才中的,焉知不是他?”正在猜疑,忽見來了一個丫頭向他母親說:“俺家奶奶給奚奶奶請安。俺家奶奶說明日請兩個小姐搬在俺那邊去住,俺家相公與這裡小姐也是乾姐妹了。相公的性情極好,常在一處談談也不妨的。”李氏說:“你回去給奶奶請安,說我方才也見了你家相公了,引香、拾香也見了相公了。我看你家相公甚好,明日就叫他兩個搬去。”丫頭去了。
這原是嫣娘回來,見了鄭氏說:“母親沒人作伴,何不將奚家姊妹接來?”鄭氏原也喜歡引香、拾香,所以著人來接。不知搬來沒搬?且聽下回分解。
第八回 遞書 泣賣
話說李氏許了那丫頭,說叫引香、拾香搬來。到了第二天,果然李氏就將引香、拾香送過來了。見了鄭氏,敘了一時。李氏要走,鄭氏又留住吃了午飯才去,李氏去了。
鄭氏叫人將東廂房收拾了給引香、拾香住下。引香、拾香到了東廂房。這房子對面就是西廂房,是娟、、關、窈、娉婷五個人住的。一時嫣娘來了,到堂屋見了鄭氏,鄭氏說:“你見過你的乾姊妹沒有?”嫣娘說:“昨日是母親叫去看看,我去了。今日還未見他。”鄭氏就叫丫頭到東廂房去請兩個奚小姐來。一時引香、拾香來了,與嫣娘施了禮坐下。鄭氏說:“你們這是姊妹了,不可不分個長幼。”就問了引香、拾香的年紀,卻是引香長嫣娘一歲,拾香小嫣娘一歲。鄭氏向嫣娘說:“你以後就叫引姐姐、拾妹妹就是了。”又向引香、拾香說:“你兩個以後就叫嫣娘哥哥、弟弟就是了。天天在一塊,總要和氣些,莫生疏了。”嫣娘、引香、拾香俱站起來答應著。鄭氏又說:“嫣娘,你去送姐姐、妹妹到東廂房裡去看看,看可少什麼東西,照應照應。”嫣娘答應著,同引香、拾香去了。
到了東廂房,一齊坐下,引香說:“弟弟,你可怪我?”嫣娘笑著說:“沒甚怪的。”引香說:“你不記得那年在芙蓉花下我搶白了你一頓。”嫣娘說:“姐姐的話我怎麼敢忘,我正是心悅誠服不了,那還有怪你的意思?”拾香說:“哥哥不怪我姐姐,我把你推在地下,自然是怪我的了。”嫣娘笑了一笑說:“這更是不怪,若不是妹妹一推,只怕到如今我還在那裡站著哩!”正在說話,丫頭拿了一封書進來說:“這是前邊李朝奉說有人送來給相公的。”嫣娘接過來一看,上面紅阡上寫著:“解元常君手啟”。嫣娘想道:“這必是宜人的書子。”就拆開,背過臉來偷著去看。看了一回,把眼紅著,幾乎掉下淚來。引香問說:“什麼人送來的,又是什麼事這樣張惶?”說著就要來看書子,嫣娘把書子往袖中一籠,說:“姐姐看他怎麼?”一句未說完,那知書子未曾籠好,把袖子一拂就掉下來了。拾香在旁趁勢搶去,嫣娘想來奪,拾香已經拿跑了。嫣娘說:“這個書子我原想給姐姐、妹妹看的,替我想個主意。救人一命,也是姐姐、妹妹的修行。”引香說:“這書子到是什麼事?”嫣娘要說還未說,拾香說:“等我念給你聽。”嫣娘說:“好妹妹,小聲些!”拾香點點頭,就小聲念道:
昔勞眷注辱臨蝸廬,去後神思,
又蒙仙風一度,洵為倖幸。
今越載未親芝範,曷勝惆悵之至。
愚意以為暫時小別,終當聚首。
不料變生不測,家慈有市珠之意。
再抱琵琶,赧顏殊甚,
決不敢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