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也未能將她的容色給壓下。
這一轉身,那兩個嬤嬤連著幾個內侍心中突突的跳了幾下,她明明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但是周身的氣勢卻彰顯了出來,讓人感覺到明顯的壓迫感。
嫁衣合身,做工跟繡工都是頂好的,白蓮褪下嫁衣後,賞了宮裡來的人後,便讓荔枝親自送了他們出去。
進宮謝恩的時候,從崔皇后那裡出來,便有宮人引著她去嚴太后那裡。
五月之後,就是周德音嫁給嚴石楠的婚期了,按照原本的打算,等周德音出嫁,嚴太后便要遷至行宮去陪著已經廢黜的仁帝。
嚴太后離開宮中,崔皇后才沒有了鉗制,這樣才是最好的局面。
白蓮心裡一直很清楚。
自己即將嫁人,前世的時候,母后為了自己的親事勞心勞力,每次看到自己的時候都長吁短嘆。
那時候自己傷情,絲毫不去管母后眼中那擔憂的神色,如今想來,心中愧疚感氾濫。
如今自己要嫁人了,白蓮從沒有任何一刻如現在的心情一般,想撲到她懷裡,如前世一般撒嬌。
到了嚴太后宮中的時候,她依舊高高在上的坐在上座上。
白蓮行著大禮,認真誠摯的跪拜著。
“德音拜見太后,太后萬福金安。”
聽著她的自稱,嚴太后的眼皮止不住的跳了兩下,封了稱號,在宮中行禮的時候便必須這樣自稱,這本沒有錯,只是聽著未免膈應,因此,嚴太后冷言冷語道:“平身吧。”
“德音謝太后。”白蓮起身後,就立在了一旁。
嚴太后並沒有賜座,她自然是站著。嚴太后問了她幾句親事準備的如何,白蓮一一作答後,嚴太后神色間有些不耐,正準備藉口說乏了,讓白蓮退下的時候,白蓮突然抬頭看著嚴太后,神色間帶著關懷:
“太后,虞城行宮那邊環水,比京中這邊陰涼一些。太后去到那裡莫要貪涼,夏日裡也要護好雙膝,免得冬日裡雙膝疼痛難忍。”
白蓮說著,鼻頭便有些酸澀,還是前世的時候,母后懷著自己時,著了當時受寵的一個妃子的道兒,不足月生下自己,整日裡災病不斷,不知道聽誰說一句,便三跪九叩的去了大佛寺,自己的病沒好,她雙膝卻因此落了寒。
至此後,她再不信神佛。
仔細的將自己養到三歲,才算是脫離了病弱的陰影。但是,她腿寒的毛病卻是跟了她一輩子。
嚴太后聽了白蓮的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心中突突的跳了幾下。
她有腿疾的事情只有太醫院有備案,她鮮少去提起,就連唯一的女兒她也是瞞著的,那是她年輕時的一個教訓,深刻的教訓,時時的提醒著自己,曾經因為心慈手軟犯過什麼樣的錯!
現在,白蓮卻這樣的說起,嚴太后看向她時,撞到了她的目光。
裡面水光閃閃,臉上雖有淺淡的笑意,但是神色間卻有些哀婉,彷彿下一刻就會哭出來一般。
她這樣的表情倒讓嚴太后有些不明白了。
嚴太后的心思,白蓮猜得到。前世的時候,母后也從不對人提起,若不是自己無意中看到了太醫院的脈案,自己也不會知道。
“你如何知道?”嚴太后問著。
嚴太后的這句話沒有了剛才的冷聲冷語,是鮮少有的溫和。
白蓮聽著她的詢問,看著她疑惑的目光,白蓮很想就這樣告訴她:我才是你的女兒,我才是你的阿音。
可是不能!
這樣說,她只會以為自己是藉著這件事情妖言惑眾。
皇后的脈案如今就在太醫院,依著她的性格,也定會懷疑自己,所以,她什麼都不能說!
白蓮低著頭,將剛剛泛起的淚意忍了回去,再抬起頭時,還是淺笑的模樣說著:“去年冬天來拜見太后時,聞著太后身上有透骨草和三七的味兒,所以才得知的。”
嚴太后聽她說完,心中一鬆,才淡淡的說著:“哦,沒想到你還通醫理。”
白蓮並不懂得什麼醫理,也沒有在嚴皇后身上聞過這樣的味兒,只是這兩樣藥是她前世用的方子裡有的,所以白蓮才拿出來做了藉口。
如今說完,心底卻是酸澀的。
“德音略懂,德音祖母也有太后這樣的病痛,遇到陰雨天氣,疼痛就格外的難忍,去年遇到一個鄉間土郎中,給祖母試了‘角法’治療,頗為見效,太后不妨一試。”
白蓮說的這件事是真的,去年秋天那郎中給白老夫人治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