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抓住張力的衣袖,剛才紮了針灸之後,感覺十分舒暢,現在張力如此說,李大人一下子就慌了。
張力道:“李大人寬心,在下自當使出渾身本事,怎麼也要保住李大人性命。”
李大人連連點頭,張力又道:“金針湯藥各有功效,但有一事,李大人做不到的話,在下也無力迴天了。”
見張力面露為難之色,李大人忙道:“能做到,能做到,小神醫你說。”
張力正色道:“李大人真元已損,這壯陽之物,不可再用。李大人須知物極必反的道理。。”
“老夫明白了,一切皆依小神醫之言,老夫再不服那壯陽之物!”
“李大人如果能做到,在下保證十日之內,病情就有好轉!”
“好!好!”
這腎虛之證可不是能立竿見影的,張力又開了一劑湯藥名曰右歸丸,並言明每三日將會來施針複診,這才告辭而出。
張力走出書房,高元良跟了上去。
突然,高元良附在張力耳邊道:“少爺,有一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張力一愣,道:“元良,你說。”
高元良看了看四周,小聲道:“少爺,我剛才從門縫中看見了李大人盒子裡的虎鞭,我看著像——”
張力一驚,這虎鞭沒有問題呀,作為中醫世家,自己後世還是見過實物的啊!
見張力有些訝異,高元良又將聲音壓低了兩分:“這虎鞭,不是山東的,恐怕也不是大明的!”
張力大吃一驚,喃喃道:“你……你說什麼……”
高元良摸了摸鼻子,緩緩道:“少爺,我在廣寧右屯衛待過五年,這種虎鞭見過不少。大明的所產的虎鞭,只有這個一半大小!這麼大的老虎,只有遼東深山老林中才有……”
張力猛地反應過來,原來如此!
這是東北虎的虎鞭啊,東北虎現在出沒的地方,豈不是後金的地界?
正在張力震驚的時候,一名小廝跑了過來,遞給張力一封信。
張力拆開信一看,原來是紅月夫人寫的。
信中說,紅月已經仔細盤問過和靈兒一起出去的僕人,那僕人回憶當天曾經到過城南的報恩寺,此後靈兒就打發他回去了。想必那清溪小築離報恩寺並不遠……
張力大喜過望,立刻將虎鞭之事拋在腦後:此前那清溪小築毫無線索,現在既然知道了城南報恩寺,只要在附近細細查訪,應該可以找到清溪小築,找到若晨……
不過,靈兒當天去找知府李大人又是因為什麼事呢?顯然這一點紅月夫人並不知道……
管他呢,如果能找到若晨的話,這些都不重要!
翌日,張力原本打算早點去報恩寺找找看,結果王縣丞一早就派人來請他去縣衙升堂作證,沒奈何,一直耽擱到了午後,才算是做好了口供。
案子當庭就宣了判,馬縣令被罷了官,齊班頭和李壯頭也革了職,而紀郎中判了斬監後,潘郎中發配瓊州充軍,一干作偽證的人等也問了罪。
吃過午飯,張力跟高元良和康興安說了一聲之後,才馬不停蹄地趕到報恩寺。
清溪小築已有多年沒有人留意了,似乎消失在報恩寺後面的重重山巒之中。
張力在報恩寺中折騰了一下午,才從一個垂垂老矣的掃地僧人口中知道了清溪小築的方位:在東南方向,離報恩寺還有些路程。
張力記明瞭方向,沿著一條蜿蜒的小路,走了大約十里山路,在黃昏時分,終於來到了一座高牆紅瓦的宅院跟前。
宅子的門匾上用隸書寫著四個大字“清溪小築”,一名身穿青布直裰的門子正打量著張力。
張力略一沉吟,抬頭看了看天色,只見天雖未黑,月亮卻已經爬上了雲頭。
心裡雖然有些忐忑,不過現在也回不去了,只得上前一揖:“在下張力,求見貴府的若晨小姐,煩請通報一聲。”
那門子顯然有些吃驚,又看了張力一眼,這才應道:“還請小哥兒稍待片刻,我這就進去通報。”
那門子快步走進了宅院,張力心裡有些惴惴不安,低著頭來回在門前踱著步子。
如果沒有若晨那日出手相救,自己肯定被紀郎中吃得死死的,必然一點翻盤的機會都沒有!坐實了這庸醫殺人之罪,項上人頭肯定是保不住的。
自己借了國公府的勢,現在登門拜謝也是理所應當。只是現在天色已晚,也不知方不方便,更不知若晨小姐對自己是什麼看法,小郎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