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澄連忙道:“掌櫃的在靈芝堂查賬,小人已派人去請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正說話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範慶安快步走進了房間。
範慶安一進屋子,便對著曾醫令躬身一禮:“醫令大人,在下來得遲了,還望醫令大人不要怪罪。”
曾醫令見範慶安已經到了,擺擺手,急切地道:“現在情況如何?人參賣得怎麼樣了?”
範慶安一愣,隨後喜滋滋地道:“醫令大人,現在人參價格一日數漲,我已經叮囑靈芝堂限量出售了!此前醫令大人的吩咐,在下可是牢記在心。每天人參價格都是由其他藥材鋪先公佈,我們靈芝堂再跟進而已。外人看起來,絕對不是我們首先提價!”
曾醫令眉毛皺了起來,沉思片刻,道:“原本你這麼做,也算是中規中矩,沒有什麼紕漏——不過現在情況卻有了些變化……”
範慶安一驚:“變化?”
曾醫令點點頭:“現在有人想要用藥材替代這人參……”
範慶安脫口而出:“啊!替代人參?!”
曾醫令道:“正是。有個你們蓬萊縣的本地郎中,叫什麼張力的……”
“張力!”範慶安又是一聲驚呼。
曾醫令皺眉道:“瞎咋呼啥?你就不能等我把話說完?”
範慶安回過神來,連忙訕訕地道:“是!是!在下失禮了。”
曾醫令看了範慶安一眼,奇道:“怎麼,你知道張力?”
範慶安恨恨地道:“知道。我們恆興行此前的虎鞭,就是砸在這小子手裡!”
範慶安於是接著將張力治好知府李大人早洩,導致恆興行虎鞭滯銷的情況說了一遍。
曾醫令聽完若有所思,沉默片刻之後,曾醫令道:“如此看來,張力這小子確實有幾分本事。”
曾醫令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踱了幾步之後,對範慶安道:“你派人盯著這小子,再打探打探……人無完人,金無足赤,最好給我挖點他的陰私出來!”
範慶安連聲應諾,道:“是!不消曾醫令吩咐,原本在下便要尋他晦氣。只是最近事情比較忙,一時間給耽擱了——他現在跳出來與我們作對,真是作死!”
頓了一頓,範慶安滿臉諂笑道:“曾醫令,先前您吩咐的今年的孝敬銀子,在下已經報知了家主。家主前日給了迴音——一切皆按李醫丞和曾醫令的意思辦,今年便是十二萬兩。”
曾醫令微微頷首,顯然已經料定了這個結果,故而並不驚訝。
曾醫令緩緩道:“那件事我隱隱有些擔心,總感覺會出什麼岔子,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吧?”
範慶安一愣,面露疑惑之色:“醫令大人說的是——”
曾醫令看了一眼範澄,道:“你去門外把風。”
範澄連忙應諾,走出門外,將房門輕輕帶上。
範慶安猛地反應了過來,快步走到曾醫令身邊,附耳道:“曾醫令,您是說天津衛那邊運過來的……”
曾醫令道:“正是。這運輸事宜我們濟世醫社並沒有插手,是你們範氏商行山東總掌櫃範永明和北直隸總掌櫃範永生操辦的。以範氏商會這兩位的精明,想必不會露了什麼破綻吧?”
範慶安哈哈一笑:“曾醫令多慮了!範永明和範永生兩位老爺子乃是家主範永斗的親兄弟,他們二位跺一跺腳,整個大明北方立刻雞飛狗跳!曾醫令寬心,此事之隱秘,絕無可能洩露分毫!”
……
蓬萊縣城中現在每天開城一個時辰,百姓們生活所需的各種物資,便是這一個時辰裡由外面補充進來。
除了藥材這一項,其他物資雖說價格上漲了一兩倍,但這也是爆發瘟疫之地常有的情形。所以城裡的百姓生活雖然艱辛了些,卻也還能勉力維持。
分割槽驗藥已經過去了三日,現在張力和曾醫令在各自所劃分的區域裡,陸續都有少量人染病。
一則板藍根雖然是防疫良藥,卻也不是什麼神丹妙藥,不可能包治百病,起死回生;二則時間尚短,暫時也還看不出最終的結果,對此張力並不擔心。
康興安和高元良在戴上麻布面巾,做了充足的防備之後,自告奮勇地在這一百戶人家中宣傳防疫的知識。隨便也幫張力瞭解有沒有人出現什麼症狀,可以提前做些處置。
所以張力反倒落得清閒,每日只是上午和下午各巡視一次便回到家中休息。
這幾日柳葉眉小娘子的傷情比較穩定,原本她體質很不錯,現在看來恢復情況也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