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過後魏彬去做了縣令,佩媛消沉了一些日子。
雖然她面上還是靜婉端莊,可端親王還是察覺到了一點。
他問皇帝:“你有沒有覺得她喜歡上了魏彬?”
皇帝白了他一眼,一面在臉上敷茶葉包,一面說傻子都看出來了。
端親王說不上為什麼,但心裡有點失落。
此後他往程家去的就少了,也漸漸閒得有些周身不自在。
皇帝這裡大婚完畢,先帝也駕崩了。
皇帝繼位,下旨賜封德貴妃為太后。
冀北侯不成器,是個紈絝子弟。沒少挨太后責罵,好在沈家不嫌棄他,肯把他們大姑娘嫁過來。
冀北侯夫人過了門。太后又操心起佩媛了,她孃家只有這兩個侄子侄女,她也是很希望他們能夠成為皇帝勢力的。
但是這一次她顯然錯了,端親王陪著她在園子裡散步的時候,她突然提出要把佩媛許給他!
他愣了足有半日。
他是有想過跟她共度終生,但這個念頭並沒有強烈到非卿不娶的地步,他從來不願意勉強別人。也並非過不了美人關的英雄,佩媛是他心裡的神女,但她心裡只有另一個男人。何況太后的心思他明白,她是想透過這樁姻緣來保住程家。
他並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更不希望他與她之間的婚姻在夾著另一個人之外,還夾雜著政治。
“母后。此事宜三思。”
“我已經三思過了。就這麼定吧。”太后深深望著他,“我從來沒有請求過你們,這次就看我的面子,答應了吧。我調教出來的女孩兒,不會太委屈你的。”
她拍拍他的手,進了殿內。
他接連幾日都沒有進宮。
往日在軍中叱吒勇猛的他,這會兒卻慫了。
太后帶著他們兄弟出生入死,這個要求並不算過份。他沒有理由也沒有底氣反對。但佩媛會怎麼想?她向來有主張的,她心裡明明有人。如今卻要迫於無奈嫁給他,她會不會委屈會不會氣憤會不會心傷?
他忽然有些恨起魏彬。
他若是個男人,為什麼不來提親?難道他不知道她對他的情意嗎?
皇帝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去尋魏彬。只要他來提親,他自然會幫著程家答應這門婚事的。也就是說,只要魏家來提親,他就不必糾結了。
他懷著複雜的心情派了人下去。
半個月後訊息傳回來了,魏彬已經成了親。
訊息像晴天霹靂,他萬沒想到他竟然會成了親,但他私心裡竟又有隱隱的喜悅……這麼說來,她還是有可能轉身接受他的是嗎?
他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她。
不說的話,他怕她心裡一直懷著期盼,說的話,他又怕傷害她。
他糾結的時候,太后已經下了懿旨。
他驚恐地闖到宮裡又闖到程家,看到她安安靜靜在窗前坐著,看到他來,她頓一下然後微笑抬頭,“懷恩哥哥。”
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但是看到她這麼平靜,到底是放了心。
只要她不覺得傷心難過就成。
大婚很快舉行。
新婚夜裡她嬌美動人,對兒女情長什麼的不大熱衷的他心底也十分激盪。
他很小心地對待她,怕她嫌棄他粗魯。
但她什麼也沒有說,很溫柔賢惠地盡她的職責。
日子很平靜。
但他仍然不知道怎麼跟她進一步。
明明已經成為夫妻,他總覺得與她還有距離。
有一天跟當時還是世子的吳國公喝酒,回到家看到她坐在窗前寫字,他心裡有了柔情,悄悄走過去想要嚇她一跳,可是他看到的,是魏彬畫給她的一副扇面。
他渾身如被冷水潑下來。尷尬地站在那裡。
她也慌忙起身,脫口解釋:“我只是在整理東西,想把它燒掉!”
她不知道她的焦急看上去多麼狼狽,也多麼傷人。
他勉強笑道:“好好的東西,燒掉做什麼?畫的很好呢。”
她把下唇咬得灰白,忽然間當著他的面,徒手將它扯了個粉碎!
“我說過我是想燒了它!”
她的臉激動得泛出不正常的紅暈,憤怒染紅了她的眼。雖然他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氣。
他把那些碎屑撿起來,堆放在桌上。
一連幾天他也沒有往她那裡去。倒不是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