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聽了大喜,看著那隻畫眉鳥,眼中有一絲懷疑,怕這隻畫眉是被道長訓練好了,專門騙人的。道長猜出他心事,呵呵一笑:“來,你不信的話,我們再試一 次。”說完把畫眉鳥放進籠中,脫下道袍,蓋住鳥籠,不讓鳥看見。然後把那張“花好月圓”的紙折重新放了進去,接著打亂裡面紙折。做完後,揭開道袍,畫眉飛 出來後,飛到木盒旁,叼出一張紙折,開啟一看,仍然是“花好月圓”。這下年輕人真相信了,大喜不已。我也是驚訝的何不攏嘴,那隻畫眉,居然二次都叼出同一 張紙折。看著道長得意非常,我不由心中一動,癟嘴道:“紙折都一樣的,對不?”
年輕人聽了,再次表示懷疑。道長捋著鬍鬚,對我道:“你不信,自己開啟來看看。”我滿不服氣,順手抓了一張紙折,開啟一看,卻是“嬋娟解相思”。再開啟一個,是“勞燕雙飛”。再開啟一個,更離譜了,是“永生不得一見”。
這時我才知道,紙折的註解,全是不一樣的。而那個年輕人二次得到“花好月圓”的解批,似乎真的是天意。年輕人大樂,扔了十塊錢給道長,樂呵呵的回去了。二年後,就追到那個女孩,結婚了。結婚那天,給道觀送來不少賀禮。
那天我不住追問,裡面有什麼玄機,道長只是神秘笑道:“天機不可洩露,不可說,不可說。” 長大之後,我自己也養了一隻畫眉,去大街給人算姻緣。畫眉先是叼一張“喜結連理”出來,馬上又叼出一張“此生無望”,周圍群眾大呼我是騙子。我其實也沒騙 他們,只不過做點試驗罷了。說真的,我養的那隻畫眉,遠沒有道長那隻通靈,具體怎麼回事,我也沒弄清,索性不想這個了。
跟了道長十天左右,總算來了一個說詞的。那個來說詞的人,老態龍鍾,腦袋禿頂,拿著一把破扇子,挺著大肚皮,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那天他們的狗屁對話,把我笑了個半死。
“老道長,偷漢子,這個世道!”肚皮老人一過來就給道長下馬威,左手揮著扇子,右手把桌子敲得碰碰響。
“臭禿驢,芭蕉扇,口出狂言!”道長不甘示弱。
“破廟宇,老尼姑,風吹雨打,老鼠亂竄!”肚皮老人回應道。
“疏雲觀,真道人,風雨無阻,對症下藥!”道長鬍須抖動。
“前有車馬路,後有豺狼虎,道人何在?”肚皮老人總算說了句正經詞。
“上有通天梯,下有浮雲香,道人在此!”道長老人對的工整。
“你說我天天和你這樣對,也不是一回事。”肚皮老人嘆了口氣。
“人生難得一知己。”每次到了這個時刻,道長就會收攤,把我領回道觀。時間一久,我也能感觸到二位老人的遊世情懷,飄飄然,不知所在。每次我走在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在我眼角劃過,就忍不住思考:“我是做一個俗人,還是做一個離俗人?”
爺爺把我放在道觀裡面後,就開始追尋女屍身世。直接尋找鎮上大戶人家,那女屍棺木,衣料都是上等。而且運棺人也出手大方,肯定是富貴人家。爺爺先是詢問清宇道長,才得知鎮上大戶人家也就十來戶。用時一個月,才查明情況,只有鎮上邊緣,一戶黃姓人家,跟情況有點掛鉤。
聽附近百姓說,黃家三十年前,就移居到鎮上了。本來是大戶人家,那時是社會主義,百姓平等。但黃家有三個族人在鎮上當官,還有一個是市裡大官。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但這種不雅的俗語,不能用在黃家身上。只可說,朝中一人當官,家中千人澤福。
後來改革開放,黃家勢力更大了。族中第三十二代後人,有做木材生意,有的包修公路,都發了財。大部分族人都去了外地,開始淘金 。只留下一個老人,老人姓黃名潘,是族中三十代後人,同爺爺差不多年紀。黃潘懷念故土,不想四處遷徙,於是在鎮上修了一棟樓房,足足三層,家中養著轎車, 貨車。在鎮上,也是首屈一指的富貴人士。
以往家族人士多,子孫後代也多,動輒七八個兄弟。不過黃潘只有一個兒子,二個孫兒,一個孫女。到了九十年代初期,家道突然陡轉,兒子病逝,二個孫兒,一個 孫女也不知所終。只剩黃潘一個老人守著家業。爺爺去他家門前時,一棟三層大樓聳立在鎮上邊緣,四周沒多少人家。門前庭院長著不少雜草,停著一輛破貨車,鏽 跡斑斑,已經好幾年沒動了。整棟樓房,沒有多少生機,更顯荒蕪。爺爺走到門前,輕輕敲了敲門,等了好久,才有人把門開啟。卻是一個老人家,也就是黃潘,慈 眉善目,六十出頭,只是眉目間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