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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晉江文學城首發
再次折返宴上,帝后衣冠端正,居於上座,無人知道方才水榭裡那一場風月。
見司馬濯遲遲返席,晉宣帝隨口問道:“濯兒去哪兒了?”
司馬濯黑眸沉靜:“父皇恕罪,方才傷口有些隱痛,兒臣去偏殿換藥,耽誤些時辰。”
“這樣。”晉宣帝瞥過他的右肩,面露憂色:“明日派個太醫去你府中瞧瞧。”
司馬濯並未拒絕:“多謝父皇。”
收回視線時,不禁往鳳椅那側瞥過,她不知在想什麼,臉頰緋紅,神態慵懶地坐著。
不知情的,大概當她是酒醉,司馬濯卻清楚知曉,這抹旖旎緋色是因何而來。
斂下眸光,他端起杯中茶水,飲了一杯又一杯,卻澆不滅身體竄動的熱意。
這場盛大的宮宴在繽紛燦爛的焰火表演裡落下帷幕,在宮門關閉前,一輛輛香車寶馬駛出那巍峨恢弘的皇宮。
司馬濯回到府上,陳謙早已帶著大夫在主院裡候著。
待褪下紫錦外袍,看到主子右肩上纏繞的紗布已被猩紅鮮血浸染,陳謙倒吸一口涼氣:“我的天菩薩,進宮前傷口不是上過藥,怎的又裂開了。”
司馬濯並未多說,只吩咐大夫:“換藥。”
大夫應了聲是,忙開啟藥箱忙活。
陳謙也感受到殿下今日的情緒異常糟糕,不禁猜想,難道是因為晉城的差事辦得太過冷酷無情,被陛下呵斥了?不會吧,今日可是中秋佳節,按照陛下的性格,應當不會過問政事,便是問了,也不會在這種日子訓斥。
難道是其他皇子挑事了?這倒有可能,畢竟二皇子、四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燈。
“殿下,您……”
“噤聲。”
陳謙噎住:“……?”
不是,他話都還沒說呢。
司馬濯抬手捏了捏眉心,嗓音沉冷:“今日不想再聽其他,給我耳根留個清靜。”
陳謙悻悻稱是,又見他周身陰沉氣勢,就如太后薨逝那回一樣。
不對,比那回還要可怖,上回起碼還有些轉圜說話的餘地,這次是連話都不想說了,尤其這眉眼間的漆黑煞氣簡直比閻羅還兇惡。
陳謙想也想不明白,問也不敢問,只得默默站在一旁,看著大夫換藥。
明亮燭火之下,大夫小心翼翼將那浸血的舊紗布取下,右肩那道血肉模糊的傷口便大剌剌暴露在視野之中。
這枚箭傷極深,本是衝著胸腔來的,幸虧司馬濯馬背功夫了得,及時避開。
饒是如此,也傷得不輕,血肉之下可窺見森森白骨。
光是在旁看著,陳謙都覺得頭皮發麻,默默偏開視線,而那換藥之人卻是薄唇抿著,一聲不吭,唯有額上那細細密密的冷汗表明他此刻承受的疼痛有多強烈。
“三殿下,雖說您是戰場白骨堆裡打過滾的人,但此次的傷口也不可輕忽。”大夫仔細替他上藥,又纏上紗布:“此傷在右肩,若是沒養好,日後您提筆寫字、挽弓射箭,都會受到影響。”
司馬濯淡淡的嗯了聲,待傷口包紮好,他虛披上外袍,吩咐陳謙:“替我送送孫大夫。”
“是。”陳謙頷首,轉身與大夫做了個請的姿勢:“孫大夫,這邊。”
兩人一道出了門,司馬濯又命侍從準備熱水洗漱。
陳謙送走大夫折返回來,聽說他要洗漱,忍不住提醒:“殿下,大夫說了您的傷口可不能沾水,簡單擦洗便是。”
司馬濯今夜耐心所剩無幾,直接朝侍衛使了個眼神,叫人將陳謙架了出去。
陳謙看著那哐當關上的門,滿臉哀怨地咕噥:“我容易麼我,好好一個謀士都快變成操心老媽子了,早知道是這麼個陰晴不定的性子,當初就不該出山,還舍了他一頓好飯,虧了虧了……”
嘀咕歸嘀咕,見院裡靜了下來,便甩甩袖子,轉身離去。
子夜,萬籟俱靜,偶爾聽得幾聲晚蟬鳴叫,愈發顯得夜色寂寥。
在外奔波多日,刺促不休,好不容易辦完差事回到長安可以安睡,司馬濯卻難以入眠。
只要一闔上眼,千秋宮水榭裡那一幕便不由自主浮現於腦海。
凌亂的雲鬢,染著紅霞的雪腮,華美鳳袍之下若隱若現的白皙腰肢,月光下那樣纖細,盈盈不堪一握,彷彿稍使些力氣就能掐斷。
奇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