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大大方方的請有夫之婦上去喝茶,合適麼?!“今日外子不在,小婦人一眾女眷帶著孩子著實不方便上樓與程大少爺飲茶,”藍怡直接拒絕道,“七少爺何時種了一大片溫室?小婦人也不曾聽聞啊。”
程自牧被拒,絲毫不惱,笑得依舊如沐春風,眼神灼灼,“周夫人說笑了,城南青山有房不遠的山坳裡那片溫室,周夫人想來不知知道,還去過幾次吧?”
藍怡恍然大悟,“您說的是那片溫室啊,那怎麼會是小七的呢,乃是夏大哥買地種的。”
“呵呵,原來如此!小七又淘氣了,前幾****與我說那片地是他買下的,洋洋得意地說賺了許多銀子,哪成想又是在淘氣了。”程自牧笑道,看來那塊地真的是夏重瀟的,不過他直覺仍覺得是小七的,否則他哪來的銀子替夏蓮置辦那麼風光的聘禮,又給她填了一個莊子做嫁妝撐門面?
“七少爺本就是個不拘一格的人物,”藍怡笑道,程自牧說起小七的語氣,好似他與小七的關係親密,但小七提起他有牴觸,有恨意,甚至有幾分懼怕,卻並無一絲親近之意,這讓她覺得程自牧與她初見的王明禮有相似之處,不過程自牧更能裝,因為在他說起小七之時的笑意和語氣,實在太真誠。
“二嫂,你眼光真不錯,快看看四妹,穿上這身衣服整個換了個人似得。”楊氏拉著周月蓮出來,在藍怡前邊轉圈道。
周月蓮畢竟是未出嫁的姑娘,再沉悶的性子換上好看的新衣裳也露出幾分歡喜,待目光落在藍怡身邊挺拔俊秀的程自牧身上,見他含笑看著自己,頓時雙頰通紅低下頭,心砰砰地跳著,似乎要跳出嗓子眼。
“如這位夫人所言,周夫人眼光不錯,不止將青山商記經營的蒸蒸日上,選衣服的眼光也是一等一的。”程自牧收回讚賞的目光,真誠道,“改日一定要專程向周夫人討教才是。”
說完,他招來夥計,“今日周夫人所選衣物,皆按進價算,好好招呼,不可怠慢。”
程自牧與三個小傢伙打過招呼,瀟灑告退,回到樓上雅間中,面色沉下來,對依舊程備遊垂手站立在內的程備遊道,“奸猾,多語,難怪騙得小七團團轉!”
在這位大少爺心裡,接近七少爺的就沒有一個好人,程備遊就知道他下去與藍怡打照面,準說不出什麼好話。
“城南的溫室,真的是夏重瀟的,小七隻是覺得有趣去耍完而已……”程自牧低聲道,抬眸看著程備遊。
程備遊如實回道,“七少爺確實經常說起去城南種溫室,也提起那片溫室是夏家大少爺的,而且蔬果成熟後除了咱們本地賣的少部分外,大多數蔬果都是用夏家的商船運出去的。”
“青山商記中小七持了多少股份?”程自牧看他兩眼,接著問道。
“半成,乃是今年初夏大少爺轉給七少爺的。”程備游回道。
“只有半成?”
“……七少爺說是半成,是否是真的小的就不知了。”程備遊依舊老實回道。
程自牧放下茶盞,面色更沉,“不知?!”
“小的片刻不敢忘您的吩咐,不得讓居心不良、奸詐之徒靠近少爺。”程備遊躬身行禮,把自己被派到天香居做事的目的說了一遍,“七少爺的性子您也知道,小的問得多了、跟的緊了七少爺會起防備之心的。”
程備遊偷偷看程自牧陰鬱的面色,想勸說兩句也不敢。
“你派人接近青山商記的大管事問明情況,我要知道七少爺在裡邊具體佔了多少股份,一年能分得多少銀子,還有,樓下那個多嘴的婦人在青山商記裡是什麼角色。”程自牧一字一句道,“此事辦不成,天香居你也不必待了,出去吧。”
程自牧磨搓著手裡的玉佩,吩咐身後的青衣僕從“你去登州王家,暗中查清楚王涵梓之事。”
王涵梓乃是宇兒生母的閨名,也是他當年的未婚妻。女人,無論什麼時候多是個麻煩!程自牧握緊手中的玉佩,這是塊暖玉,入手溫潤細滑,乃是小七十四歲那年程老太爺給他的,後小七因為賭氣跑出家門換了銀子又被他贖回來。其實,這塊玉佩是他買回的,不過是借爺爺的手交於小七中,現在又物歸原主了。
想到小七見到自己拿著玉佩把玩時,氣鼓鼓地樣子,程自牧勾起一抹笑,芳華頓開,屋內盛開的水仙都不及,“跳來跳去,不還是在我手中麼……”
逛了一整天的眾人返回家中後,天色也漸漸黑了。楊氏、趙氏並周衛鴴夫妻帶著三個孩子大包小包地返回家中,周月蓮卻落在後邊沒有回家,跟著藍怡進到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