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枕頭就著了。”宇兒坐在孃親身邊,也小聲道,“娘,宇兒知道不該帶她回來給孃親添麻煩,可是見她那樣子,我實在不忍心不管,那婦人的丈夫一看就是沒本事的,再跟著他們,丫頭也不知要吃多少苦。”
也或許會死掉吧,宇兒就是怕這一點,才領了她回來。不過姥姥說過,孃親懷著身孕,為圖吉利,不能提不好的事。
藍怡拿過蒲扇,給他扇著風,“宇兒,做事要有始有終,既然帶了她回來,咱們就要好生待她,不能只給她一口飯吃就不管了。我身子不便,妹妹又粘著你,她的事你就要多費些心,多跟她說說話,可明白了?”
宇兒認真應了。
“這樣的孩子確實可憐,劉大人在縣裡辦了一處收容所專收這樣的弱小孤兒,由各商號出資採買吃食,並派了專人照看著,咱們家收了妹妹,就不能再多收了,你可明白?”藍怡怕宇兒再多帶幾個孩子回來,人不是小貓小狗,養一個孩子是很大的責任。
宇兒點頭,“娘,宇兒知道量力而為的道理,您放心,再也不會帶回來了。實在可憐的,就派人送去劉大人那裡。”
藍怡讚許地摸摸宇兒的頭,接著引導道,“每個人都該有仁慈之心,但做善事的方法卻可以有很多種。劉大人下次來了,咱們再捐些銀兩,他能幫助更多的人,而且銀子到了他的手裡,發揮的價值會更大。”
宇兒點頭,想到當年孃親在客棧裡收下自己的情形,看著孃親問道,“娘,那當時您帶著弟弟逃難到這裡,為何要在客棧裡收下宇兒呢?”
藍怡回想往事,笑了,眉眼滿是溫和慈愛,“就像宇兒遇到丫頭一樣,遇見了,便不忍心不管。這就是緣份,咱們有緣,你和丫頭,也有緣。”
宇兒也笑了,當初他是何其幸運,才能遇到孃親。希望有一日,妹妹也會覺得遇到自己,是她的幸運,所以他更要努力才是。
藍怡摸摸宇兒的小腦袋,“去吧,帶著弟弟打拳,然後洗洗再去睡。今晚你也睡在炕上,丫頭醒了見不著你,會心慌的。”
丫頭累得狠了,一夜未醒,但卻尿了床。賈氏把草蓆子和小褥子都拿出來曬著,藍怡抬頭看著小褥子上的地圖,覺得很有趣。文軒見尿床地妹妹低頭站在屋門口不動,上前安慰道,“沒事,二哥小時候也經常尿的,尿溼這麼大一片,比妹妹尿的大多了,長大就不會尿床了。”
藍怡偷偷地笑,文軒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很少尿床了,沒想到這小傢伙挺會安慰人的,怎不見他對劉小妹和三妞妞有如此耐心呢,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妹妹。
用過早飯,宇兒要去義學,丫頭還緊緊拉著宇兒的衣袖不肯放開,任幾人怎麼勸都無用。宇兒看她因用力更顯得突出的手骨,猶豫地問一直未開口的孃親道,“孃親,要不我帶著妹妹去吧,讓她在一邊坐著,她定不會鬧的。”
藍怡卻堅定地搖頭。
宇兒抿抿唇,想到孃親昨夜的話,儘量嚴厲道,“丫頭,放開。大哥跟你保證,下學了馬上趕回來。”
丫頭抬頭,水汪汪地望著宇兒。宇兒的心又軟了,眼睛一轉想了個好辦法,指著天上的太陽,哄道,“太陽昇到正中時,我一定回來,你先在家跟二哥玩。”
丫頭眯起眼睛盯著太陽看,宇兒怕她看壞了眼,便在石子路的縫隙中插了一根小木棍,又在後邊放了一根,比劃著道,“看到這影子沒有,等這條影子移動到這個位置來,我就回來了。”
於是乎,宇兒走後,丫頭便蹲在地上看影子,文軒陪在她旁邊看著。藍怡也勸了兩句,倆小傢伙都不肯起來,只得讓於燕搬了小凳子,讓他們坐在樹蔭下遠望著那根神奇的小木棍。
“四姑娘,四姑娘,你快看,草莓終於紅啦~”淺墨歡唿著從西院奔出來,手裡舉著一個大大的紅草莓,滿臉興奮。他和公子回來時,野草莓已經過季,讓貪嘴的淺墨悲痛萬分,前幾日卻驚喜的發現草莓叢裡還有幾個青色的滄海遺珠,便惦記上了,每日留著口水過來看上好幾次,今早終於發現,草莓紅了!
藍怡詫異地看著淺墨,“你什麼時候跑到西院去的?”
淺墨陶醉地捧著草莓輕嗅著,“公子和蘇夫子出門後,淺墨就過去了啊,不過那會兒院子裡沒人看到罷了。”
文軒瞧著大草莓,又看看妹妹,也歡唿道,“妹妹,草莓可好吃了,看二哥給你要過來哦!”
本以為會沒反應的丫頭,卻忽然轉頭,看著淺墨手中的草莓,眼中有了些光亮。文軒咧開小嘴笑了,甜甜地對淺墨道,“淺墨哥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