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馬蹄聲。藍怡輕輕起身,走到東屋邊上的院牆處等著,周衛極幾次都是從這裡跳過來的,這是兩家最近的地方。
聽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藍怡把手裡裹了紙條的栗子,扔了過去。
“啪嗒”一聲,果子落在地上。周衛極頓住腳步。看看模糊夜色中白乎乎紙團子,撿起來。他走到牆邊。知道自己的小丫頭就在對面,便輕輕用手指扣了一聲。
藍怡家現在有賈氏在,他怕聲音大了被聽去。
藍怡正擔心著周衛極看不到夜色中的紙團子,聽到腳步聲過來,聽到他扣牆的聲音,心中喜悅,也伸出小拳頭敲了一下,回應他。
二人站在牆邊,都沒有動,一陣寒風吹來,鑽進脖子。
藍怡聽到周衛極輕釦了三聲,知道是讓自己回屋,便也敲輕輕敲了三下,轉身回屋,她嘴角含笑,總覺得有點夜半幽會的感覺,酸酸甜甜的。
周衛極聽著她的腳步聲和開門聲,向來嚴肅的臉上掛起一絲笑意,呆呆地不想離開。
想著她給自己的紙團,周衛極轉身進屋,點上油燈細看。
一頁書大小的紙條,寫滿栗子大的字,叮囑他不要去山裡打獵,去城裡買些禮品便好,老虎皮就不要準備了,還有一定要記得按時吃飯,一定要多喝些熱水少喝酒。
周衛極把紙條看了三遍,一個字一個字地認真記下,隨後把皺巴信紙展平,仔細疊好收在荷包裡。荷包是在梅縣時藍怡給他放銀票用的那一個,被他當作定情物收了起來。
他取出錢匣子數了數,共有三十多兩,請媒人買納彩之禮是夠的。他想開春解凍後翻蓋房子,好娶她進門。這房子也有幾十年了,有地方已經漏水漏風。若建成結實的青磚瓦房,東西廂房一併蓋上,沒有五六十兩銀子是下不來的,到那時,自己的俸祿加當捕快的月錢也是不夠的。他還想丫頭及笄時送她根簪子,雖然知道她不在意這些,可他在意。她是自己的媳婦,自己一定要讓她和孩子吃穿用好。
周衛極家本有六畝水田和四畝坡地,大姐成親時家裡沒積蓄,賣了三畝水田才湊出嫁妝。這幾年,家裡的租子他都讓大姐收著,邊關回來後大姐便說要給他攢錢娶媳婦,不肯再收這份錢。
田地他沒有收回來,依舊讓村裡人租種著,除了稻草麥秸留下餵馬,糧食他大部分都送去四弟高峰家,大哥平日裡用藥也不能只讓四弟出銀子。
他知道自己是個粗人,只有一把子傻力氣,要賺錢蓋房娶媳婦,除了進山打獵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更好的路子。
不過既然小丫頭擔心,今年上凍後就不進山了,待明年開春再去吧。
周衛極望著空蕩蕩地屋子,不去是不成的,他是男人,自然要賺銀子養家。(未完待續。。)
第一七七章 農閒自適
時平民自適,家婦樂農閒。
劉氏和陳氏聚到藍怡家的熱炕頭上,有說有笑的。二人並未沒有因為藍怡的身份變化而感到不適,反而更感到開心。用劉氏的話說,“咱們妯娌仨這輩子就是要驃著膀子一處賺錢當地主婆的。”
“大嫂,咱們村溫室裡第一茬韭菜下來了,菜價比去年也不便宜,大夥都樂壞了。”陳氏一邊捺鞋底一邊說。她在給林喜做冬靴,雖說農閒林喜反而更忙碌起來,陳氏心疼丈夫,打算天冷之前給他做雙厚實的冬靴,出入不凍腳。現在家裡銀錢鬆快不少,甚至她手裡也有了零花錢,終於不再為丈夫和孩子沒棉衣過冬而發愁。
劉氏靠坐在窗邊,一邊磕著南瓜子一邊拿著藍怡新帶回來的銅鏡左右照著,“公公也天天泡在溫室裡不出來,我今早進去瞧見小蔥有兩寸高了,公公正帶著大福一棵棵地剔草呢。”
大福是王二叔唯一的親孫,深得二叔的寵愛,劉氏摸摸自己的肚皮,轉念想到自己還年輕也就放開了,“大嫂,二嫂,我咋覺得自己曬黑了不少呢?”
陳氏白她一眼,“地裡頭泡了一個多月,能不黑麼?”
她也趁著抽線的功夫,摸摸自己的臉,笑容壓也壓不住。
林喜前些日子給她買了面脂手膏和有錢人家洗澡用的澡豆。林喜偷著給她時,臉憋得通紅,說是商記的船運貨出去順便拉回來的。不值幾個錢,所以他才給她帶了些回來,讓她不用省著。當然。婆婆也是有一份的,只是她和婆婆的澡豆並不是同一種,丈夫送婆婆的澡豆里加了青木香和甘松香,給她的澡豆麵加的是丁香和白朮。陳氏現在按著大嫂說的,每天先用澡豆洗手臉去油,再用淘米水洗一遍,然後抹上面脂手膏。面板果真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