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兩人的額頭,見他們都體溫正常後才轉身回到西屋,伸手給周衛極倒茶。
周衛極快她一步,將茶杯斟滿,沉聲說道:“弟妹,將燈熄了吧。”
藍怡一愣,熄燈做什麼?
周衛極見她呆愣的表情,莫名有些愉悅:“若是那兩人尚有同夥在,深夜仍亮著油燈易被察覺。”
藍怡反應過來,點頭將油燈吹滅。
油燈滅後,朦朧的月光將老槐樹斑駁的陰影投到窗紙上,唧唧蟲聲似乎也清晰了一些。藍怡漸漸適應黑暗,朦朧之中雖看不清隔桌而坐的周衛極臉上的表情,但見他盤腿挺腰端坐,自有一股將士凜然之氣,讓人覺得安心,這是不同於以往見到幾次想見的心理感受。
“週二哥,我們母子的事情很是簡單,我先講一遍,之後你有什麼想問的便請直言,我定不隱瞞。”
周衛極點頭。藍怡眯眯眼,這人還真是喜歡點頭搖頭的,也不怕這黑燈瞎火的自己瞧不見。
“事情還要從去年三月初六說起,那日我、寶寶還有寶寶的娘三個人不知什麼原因從東平梅縣青山鎮南的山上摔下。寶寶無事;我的腦袋磕在石頭上,醒來什麼也不記得了;寶寶的娘被石頭戳穿後心,只來得及交代幾句就去了。”
藍怡想起那時的場景,仍舊曆歷在目,對面的周衛極聽到此處,雙手抓住膝蓋,身體微微前傾。
藍怡頓了頓,又接著說到:“寶寶的孃親叫我做春桃,依我當時的衣著打扮,應是家裡的丫鬟。她讓我取了她身上的假戶籍,帶著寶寶快逃,小心被仇家追上。我問她仇人是誰,她只斷斷續續的說王田貴,為了錢財謀害他們一家。寶寶的娘死後,我將她埋葬在山洞裡帶著從她身上找到的假戶籍和一百多兩銀子,扮做婦人模樣躲避追兵一路逃到北溝村落戶,後來的事情週二哥也就知道了。”
周衛極認真聽藍怡說完,在迷濛的月色中兩眼灼灼的望著她。
她一個人臨危受命,帶著落難幼子躲過追捕,平安逃到黃縣又救下宇兒。她失去記憶不慌不亂,勇敢地帶著兩個孩子撐起門戶。她心思純善,在此等境況下積極樂觀生活,幫助村裡眾人賺取銀錢,卻從未想過依賴他人。
還有一點,她不是寡婦。不是王林山的妻子,她還沒有成親!
這一資訊在周衛極腦子裡迴盪了數遍,心中被一種奇異的感覺填地滿滿的。想要大叫一聲,此情此景卻偏又不能。
趁著月色掩護,他嘴角翹起,露出溫柔的笑意。
周衛極心中的萬般想法藍怡自然感覺不到,接著說到:“週二哥,我在馬車上醒來時聽到他們說尋找什麼玉佩。寶寶的娘去世時隨身帶著一塊圓形鏤空雕流雲百福花片玉佩,就是這塊。”
藍怡取出玉佩並書信和戶籍一起遞給周衛極:“這是我從寶寶的孃親那裡取來的戶籍和寶寶的爹寫給她的書信。你帶回去看看。”
藍怡沒想到會熄燈,本打算讓他在這裡看的。
周衛極沉穩伸手接過,將玉佩拿在手裡端詳片刻後還給藍怡。書信和戶籍則收進懷內。
藍怡又接著說到:“還有兩件事需講給二哥:寶寶的爹在信裡只是提到有人在路上買通他的手下,想要加害與他,他派王管家先行回去保護寶寶和她孃親,但是並未提到是何人買通的。寶寶的娘臨死之前說王田貴是他們的仇人。也沒來得及說出證據。今日在馬車上。那二人只是說要尋找玉佩和抓我回去問出玉佩的下落,並未提到王田貴的名字,說的是‘二爺’讓他們尋找的。”
“第二件事:我已經透過夏順和六子打聽過,寶寶的親爹應該就是梅縣大商戶王家的大爺王明哲,兩賊口中的‘二爺’應該是王明哲的族弟王明禮,這是我所知的全部情況。”
周衛極點頭,將藍怡的話理順一番記在心裡,說到:“弟妹說的有道理。我明早細審二賊。便知端詳。”
藍怡說到:“有勞二哥了。”
周衛極握握拳,接著問道:“聽弟妹講述。你在梅縣並未見過林山兄弟?”
“失憶之前的事情我無法知曉,想來應是沒有見過的。”春桃是依柔的丫鬟,多在內宅,王林山只是外地到梅縣的書生,想見也不可能。再說若是她們與王林山有交集,王管家也怕被人順藤摸瓜找到,那假戶籍就沒意義了。
周衛極略微鬆開拳頭,又氣這丫頭膽子太大:“弟妹,你這樣是否有些不妥。萬一林山兄弟還在世上,他回來後你當如何?”
可是,要真的嫁給他?
“週二哥,這個可能性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