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
為更嚴重的事情纏身時再說。當這一時刻來到時,蘇維埃就像用紙牌搭成的
房子一樣坍塌了(1928 年 2 月 29 日)。①
蘇維埃的誕生、生存和覆滅於是說明了那些控制地方或省周圍的權力(或
軍事力量)的人之間的關係具有決定性的重要作用。一般地說,共產黨的農
民運動能夠紮下根來並存在下去,不是由於有權勢的人之間的對抗(1927—
1928 年在廣東,除李濟琛和張發奎之間的鬥爭外,還有許多其他的對抗),
就是由於他們之間所採用的複雜的策略(如 1924 年以前,鼓勵陳炯明長期
容忍海豐農會活動的策略)。還有一種補充的方式,一旦那些在地區或省一
級掌握較大權力的人斷定威脅已過於嚴重而無法再容忍下去,或它正有利於
他們的對手,②那麼力量如此懸殊的事實事先就決定了革命者的命運。
在 1924 年 3 月官方解散海豐農會至 1927 年 11 月建立蘇維埃之間的這段
時期,彭湃在廣東省其他地方的活動不僅證實中國共產黨(和國民黨)最初
的“農民”事業的不穩定性,以及地區或地方政治形勢的決定作用,它們還
說明了所謂的“依賴性政治”是怎麼回事,它就是許多“農民”事業所固有
② 韋慕庭:《戰敗的廢墟》,《中國季刊》,第 18 期(1964 年 4 — 6 月),第 20 頁。
① 加爾維亞蒂: 《彭湃(1896—1929 年)》,第 697、701、703—704、744—745、 902、905—906 頁。
與海陸豐蘇維埃維持幾個月相比,廣州公社只維持幾夭 (1927 年 12 月 11—13 日),廣州公社的短暫特
徵提供了一個相反的證明。在 廣州,當局不能容忍這種挑戰。
② 1924 年 3 月,陳炯明終於下令解散海陸豐農會,這顯然是在當地名流使他確 信農會與廣州他的敵手(共
產黨和國民黨)密切合作之後(加爾維亞蒂:《彭 湃(1896—1929 年)》,第 539—540 頁;霍夫海因茨:
《大浪潮》,第 77 頁)。
的缺乏自主性,這些事業只是由於省當局的庇護,才得以一再免於失敗。如
1924 年廣寧(位於該省的西北部)的事例,作為同盟者甚或是保護者出現的
正是世俗的當局。這次出來說情的正是彭湃本人,新近在廣州掌權的國民黨
的農民部書記。正是他說服了省長把敵視農民運動的廣寧縣長撤職,這甚至
發生在後一任省長之前,更為合作的後一任省長廖仲愷派去一支突擊隊,幫
助廣寧的革命新手們的農民事業。①
對外部支援的依賴性自然使農民運動極為脆弱;在廣東的革命軍啟程北
伐後,廣寧的農民運動並沒有維持多久。
8.非農民的領導層。廣寧農民運動的倡導者是一些在廣州接受過中等教
育的當地人;②簡言之,是“留學生”彭湃——他屬於海豐鉅富家族之一——
的樸實的複製品。這些從該省東部到西部發動和組織廣東農民運動(這一官
方標記在大多數情況下掩蓋了共產黨的控制)的人,無論其智慧、地位和社
會等級如何,都共有社會精英的身份,這就把他們與農民分開了。這固然會
使他們與農民的初次接觸較為微妙,卻大大地方便了他們滲透到當地政界中
去。
勿庸置疑,海豐的地主們本會立即鎮壓一次純粹的農民運動,但是他們
在回擊農會在彭湃的指導下越來越放肆的積極活動之前,仍然等待了很長一
段時間,無疑,這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