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跟您打財產官司,那錢必然不是小錢,當然樂意試一試。”
聶東遠又笑了一聲,說:“那你看,咱們應該怎麼接招呢?”
“上中下三策,看您用哪一策了。”
“哦,說來聽聽。”
“上策是,壯士斷腕。對方倚仗的也就是個孩子,您表示對孩子沒興趣了,對方自然就沒了倚仗。沒了倚仗,財產什麼的都沒得談。您表態,不要這孩子的監護權了,對方所有的如意算盤,都落了空。”
“那中策呢?”
“中策就是軟硬兼施。先答應對方的部分條件,用一條緩兵之計,底線是不給股權,先給錢,多一點也無妨,讓對方同意把孩子的手術做了。這個中策就是個討價還價,她漫天要價,我們落地還錢,時間可能會拖兩天,對方也有可能出花樣。”
“那下策呢?”
“一邊跟對方談判,一邊想辦法把手術做了。醫院的體制也是人性化的,總不能見死不救。”
聶東遠回頭看了聶宇晟一眼,問:“怎麼樣,喬律師說的上中下三策,你想用哪個?”
聶宇晟沒吭聲,聶東遠對喬律師說:“沒辦法,我這兒子,就是心軟。指望他,一輩子都被別人吃得死死的。你說將來我們東遠怎麼辦咯……我這一身的病,到時候眼睛一閉,他挑得起這副擔子嗎?”
喬律師安慰道:“您也想得太遠了,那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後的事情了。小聶年輕,缺少歷練,經歷得多了,見過的風浪多了,自然辦事就穩妥了。”
“一個女人都搞不定,還指望他能接手東遠?算了吧。”
聶宇晟不能不吭聲了:“爸爸,我對東遠沒有興趣。您也說過,不會強迫我去接您的班。”
“那我把東遠交給誰?你說!我能把東遠交給誰?”
“爸爸,生氣對身體沒好處,而且我不想惹您生氣。”聶宇晟說,“您願意把東遠交給誰,就交給誰。”
父子一時僵持住,喬律師連忙解圍:“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我女兒今年才讀高中,早早就告訴我,不願意大學學法律。一輩人有一輩人的想法,小聶在醫院也是挺好的呀,我都聽人誇心外的聶醫生是最有前途的,可見小聶名聲在外。”又說,“小聶還是好好想想,咱們這件案子該怎麼辦吧。現在對方給了二十四小時,擺明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現在孩子在她手裡,提出的條件這麼苛刻,絕對不能答應。”
“上中下三策都不用。”聶東遠冷笑了一聲,說,“跟她說,她的條件我都答應,馬上籤協議贈與股權,但是監護權等孩子做完手術再說。她打的如意算盤,我偏偏讓她落空。以為股權到了孩子名下,她就是監護人了?監護權官司,她未必能贏。股票在我孫子名下,跟在我名下,不會有任何區別。”
“好的。”喬律師走出去給對方的律師打電話。聶東遠對聶宇晟說:“這件事你別管了,不過你要保證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孩子必須得在你們醫院做手術。”
“您想幹什麼?”
“你們醫院的心外是國內最好的心外科,你們主任是國內最好的心外權威之一,我希望還是由他來給孩子做手術。你以為我要幹什麼?你就把你爸爸想得這麼不堪?我就是怕談靜又一次出爾反爾,她要帶著孩子轉院,走得無影無蹤,到時候你上哪兒找她去?”
聶宇晟沒做聲,他剛剛確實以為聶東遠會暗地裡採取什麼別的行動。白手起家的人,多少會有些自負,覺得遊走在法律邊緣是一種能力,而不是一種違規。
談靜在律師接到電話後不由得鬆了口氣,她雖然按照盛方庭的意思去做了,但內心深處其實是萬般不願意的。得知聶家同意答應一切補償條件的時候,她的心情很複雜。用手術來要挾聶家,這已經超過她的道德底線,可是最後得到的結果,卻是出人意料的。聶東遠竟然寧可答應這樣苛刻的條件,也不願意放棄監護權。
律師跟律師打交道,雙方都寸步不讓,草擬的協議簡直是一個條款一個條款地爭執,尤其關於手術後再談監護權這件事,徐律師堅持不肯讓步,一定要聶家放棄監護權。孫平這時候已經轉到了貴賓病房,律師們就在病房外的會客室裡針鋒相對,談靜在裡間,隱隱約約聽到外面的聲音,只覺得心亂如麻。徐律師最後又再三地跟盛方庭溝通,眼看著時間越來越晚,談靜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盛方庭:“要不先讓孩子做手術吧,聶家已經答應了所有的補償……”
“他們答應所有的補償,只是因為他們知道可以打贏監護權。如果監護權他們贏了,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