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沒辦法去想了。
聶宇晟回到公司後,並沒有跟樸玉成提股權抵押的事,只是告訴他,自己去了慶生集團,對方答應考慮借款。倒是樸玉成主動問起:“這不是個小數目,慶生希望我們用什麼抵押?”
聶宇晟索性將話挑開:“慶生只答應考慮,所以我當時答應他們,以股權抵押。”
樸玉成有短暫的沉默,過了片刻才說:“聶先生,您應該事先跟我們商量。”
聶宇晟忍了忍,倒也能牽動嘴角,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那麼管理層是什麼意見呢?”
樸玉成打了個太極:“現在慶生還沒有答應,只是說考慮,等他們決定再說吧。”
等樸玉成從辦公室出去,聶宇晟就忍不住把盛方庭叫進來,對著他大倒苦水:“竟然被你猜中了……我爸當年以高薪期權把他從國企挖過來,敬他是人才,讓他當總經理,那麼信任他,現在他竟然落井下石!”
盛方庭淡淡地糾正他:“這不叫落井下石,這叫明哲保身。”
“忘恩負義!”聶宇晟氣得又用了另一個詞,“我爸還沒死呢,只不過躺在醫院裡,他們就想把東遠給賣了!”
“這不叫賣東遠,只是在儲存實力和公司利益之間,他們打算選擇儲存實力。”
“你為什麼替別人說話?”
“小聶先生,聶先生如果處在你這個位置上,才不會對任何人抱有幻想。他從來都是靠自己,因為他知道只有自己才能靠得住。管理層職業經理人,都是給創業者幫助,減輕他的工作壓力,而不是能夠取代創業者本人。再說句實話,要是我處在樸總那個位置上,我也會選擇儲存實力。現在董事長被控內幕交易,案子一年半載也不見得能審完,即使能審完,董事長現在又昏迷不醒,哪怕案子就此完結,局面也已經徹底失控。沒錯董事長還有兒子,可是這個兒子是個外行,手裡還什麼都沒有——你父親的股權全部被凍結,你不能拿來交易,也不能轉讓,沒辦法套現。你是能投票,可是你能投票幹什麼?你要救東遠,你上哪兒籌集貨款?誰肯給你貸款?誰肯借給你錢?”
聶宇晟被他這種譏諷的語氣給震了一震,但他馬上明白盛方庭說的是實話。過了好半晌,聶宇晟才說:“主業是掙錢的。”
“不錯,主業是掙錢的,東遠食品飲料有限公司還是一隻金母雞,誰都想染指。你看著吧,慶生集團八成會答應借給你三億元週轉,但他們的條件,多半是增持。”
“增持?”
“對,你不是說過慶生集團有13%的股權麼?你父親25%,管理層4%,其他股東10%,如果慶生集團要求增持到20%呢?甚至,他們要求增持到25%呢?他們流動資金充裕,完全有這種可能性,到時候你怎麼辦?你打算反收購嗎?”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懷璧其罪啊,大少爺。”盛方庭又瞄了他一眼,“你剛剛也說過了,主業是掙錢的,東遠食品飲料有限公司,這麼多年來在純淨水和奶茶兩樣上,都是市場佔有率第一。更別提王牌產品保健飲料,僅僅品牌含金量就是多少?慶生集團垂涎多少年了吧?”
“他們的主營是慶生藥業,跟我們完全不是一類……”
盛方庭給他打了個比方:“如果現在你手裡有錢,很多錢。慶生集團週轉出了問題,於是他們向你借錢,而你發現自己透過增持股權,就可以控股慶生集團最掙錢的慶生藥業,你會不會毫不猶豫增持控股?哪怕它是賣藥的,跟你的純淨水沒有任何關係。商人逐利,這是天性。”
聶宇晟說:“如果我不答應呢?”
“眼下這種情況,你找誰借錢,人家都會提類似的要求。東遠現在是懷璧其罪,趁著你股價低,趁著你關鍵時候就差這麼一口氣,誰不想咬你一口?否則等你翻過身來,誰還能跟你爭?”
韓秘書轉告聶宇晟,慶生集團有電話打進來,這樣方式的來電,通常像外交部的通電,多少有點公事公辦的意思。聶宇晟於是接了,跟對方交談了幾句之後,聶宇晟倒說了句:“我們需要開會討論。”
掛上電話,他對盛方庭說:“你又猜對了,慶生集團要求增持,希望我把父親贈與孫平名下的5%轉讓給他們。”
盛方庭難得笑了笑,說:“做手術,你內行,我外行。做生意,我內行,你外行。”
聶宇晟嘴角微沉,少年時的鋒芒與桀驁似乎在剎那間又回到他身上,他說:“我外行,我可以學。我絕不坐視東遠被宰割。我的父親是聶東遠,東遠集團是以他名字命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