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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姜恆又輕嘆一聲,“怕是伯父向你們要秘方存的也是這份心思,只是見你家不願意給,他也就不再問了。”
刑氏沒見過什麼世面,一聽到皇帝的名字就唬得魂飛魄散,直嚷著要獻給皇帝去。
雪梅卻是明白過來,急忙追問了一句,“那我叔祖父要秘方,其實是鄭……”說到這裡,她突然住了嘴。因為她想到一個事實,鄭家正在倒漢王的緊要的關頭,如果這時鄭家拿出了一個與國有利的高產種子來,肯定是會給自家增加一個砝碼。想必,這也是鄭倩向自己要秘方的一個原因。
姜恆看到雪梅想明白了,讚許的點點頭。只有刑氏聽到他們說了一個鄭字,便住嘴不說了,滿頭的霧水。
“如果早知道這個高產種子會惹來麻煩,誰還稀罕搞它?”雪梅噘了嘴,不滿的說道。
姜恆見到她露出了小女兒態,不由得微微一笑,只是見到刑氏在身邊不敢造次,只是低低的垂下頭,自己心裡偷偷的笑。
不一會,子侍過來回話,說是炭已經全搬完了。刑氏便站起來拿著水銚子去給幾人倒熱水洗臉。臨出門時,她含有深意地看了雪梅一眼,雪梅會意點頭,刑氏這才放心的離去。
不是她不放心自己的女兒,畢竟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他們又是未婚的夫妻,難免會有什麼親熱的舉動。她事先警告了一下雪梅,就是怕不知穩重,白白地讓姜恆佔了便宜,從而被姜恆瞧不起。
刑氏一走,上房突然安靜了下來,雪梅垂著頭,臉上紅紅的,一雙明亮的眸子透過睫毛,略帶羞怯瞧向姜恆。
“你還好吧?”姜恆咳嗽了一下。沒話找話。
“嗯。”雪梅抬起頭,接觸到了姜恆的目光時,不安地眨了兩下眼睛,又快速的垂下。臉上的紅暈越發明顯。
姜恆微微笑著,仔細打量雪梅。自從雪梅定親後,家裡的人便不許她再去田裡勞作,以前被曬黑的面板也慢慢的恢復了白皙。再加上刑氏又刻意的圈著她學規矩,她現在比起以前來更加沉穩。雖沒有葉飛霜那般的氣度,卻也別有一番小家碧玉的韻味。
雪梅又偷偷抬起眼,見到姜恆瞬也不瞬地瞧著自己,攥著衣襟的小手一緊,心底又湧出絲絲歡喜。
姜恆卻是有些走神了。
他想起在學館裡葉秋鴻那歡快的眼眸,朝夕相對時。他欣喜的臉龐。聽到自己訂婚時那悲憤欲絕的雙眼,一幕幕閃現在自己眼前。再回過神面對雪梅時,心頭突然浮起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雪梅,我會待你好的。”姜恆重重的點了下頭。看著雪梅鄭重地道。
雪梅見到這猶如天外飛仙的一句,不由得怔了怔,抬起了頭來。
姜恆頓了下,看著她如花笑靨,既是對她說,也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你是我的選擇。我會一生一世待你好,從始至終,只會有你一人,永世無悔。”
雪梅就覺得心緊了緊,彷彿整個世界都消失了一樣。身上不知是因為歡喜還是緊張起了一層戰慄,臉上消去了紅暈。變得蒼白起來。怔怔的瞅了姜恆半晌,勉強擠出一絲笑,又快速的轉過頭去,掩飾住眼角地瑩光。
卻到底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你心裡有了別人?”
“你若是心裡有了別人,只須和我說,我定然不奪人所好,讓你高高興興的和別人成親去。”雪梅說到這裡,只覺得心裡痛的快要裂開,扯了袖子裡的帕子想要拭淚,淚卻湧得更厲害了。
姜恆內疚起來,暗怪自己多嘴,深吸了口氣,啞聲道:“你莫多心,我心裡沒有別人。我只是想到阿鴻,不知他……這會多難過呢……”他的聲音越說越低,最後幾不可聞。
葉秋鴻待他好,他早就知道。只是他一直以為這是兄弟之情,從沒有在意。後來進了學,慢慢有了男女之別。再加上後來葉飛霜待他也有了別樣的心思,他才開始警覺起來。
可是在他的心裡,葉秋鴻和葉飛就如同親生的兄妹一般。他實在不捨得傷害他們。有時他甚至在想,如果伯父伯母願意,他願意娶了葉飛霜,然後一輩子待她好,一輩子拿葉秋鴻當哥哥。可是……
他想起那一日,伯父找他長談,說的那些話。他才突然明白,自己和葉家僅僅只是收養的關係,除此之外再也不能有半點的逾越了。
他很憤怒,也很難過。他什麼都沒有做,憑什麼把罪責全推到他的身上。他從來沒有勾引過葉飛霜,也沒有引誘過葉秋鴻。他是真真的將他們當作骨肉之親看待。可是理智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