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醫笑著點了點頭,指著旁邊的椅子讓劉承志和刑氏坐下。
劉承志和刑氏是小輩,哪裡敢坐在姜太醫面前,便謝絕了。姜太醫又讓了半天,倆人才挑了兩個凳子挨著半邊屁股坐了。
姜太醫的眼睛往雪梅處看了一眼,見到她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嫻靜的樣子,暗暗頜首。
開口和劉承志說話,“本來是該請你們住到這裡,沒想到你們卻住到趙家去了。”
居其體養其氣,姜太醫是從太醫院裡退下來的五品醫正,說話行事都帶著那麼一股子官味,劉承志對他極為仰慕,聞言臉上帶著笑。
“家父家母也是跟著一道來的,哪裡敢叨擾您老?正好大女婿家裡有空院子,就住到了大女婿家。”
“前一段,聽說老親家身體略有不適?現在可好了?”姜太醫問道。
劉承志聽到問起了劉老爺子,急忙站起身子道:“多虧了您老給開的方子,一方子下去家父的身子骨已經好多了。”
正說著話,卻見到姜管家進來,說董宜人派來了人,有請刑氏和雪梅到府衙去。
正好姜太醫有些話也想私下和劉承志說,便讓姜管家送刑氏母女三人去府衙見董宜人,把劉承志和趙大誠留下了。
雪梅走出堂屋時,隱約聽到了一句,不由得暗自紅了臉。這姜太醫和劉承志商量得就是她的婚事。
“我們這裡嫁妝準備的差不多了……金銀器物一應不少,都是新進添置的……還有,董宜人送了三處鋪子,這些都是算在嫁妝裡的……”劉承志聽到姜太醫說起了親事,急忙站起來道。
姜太醫歷來灑脫,倒是沒有把金銀看在眼中,否則的話他也不會遇到貧苦人家時不收診金了。
聽到雪梅的嫁妝數目後只是笑了笑,這些都不勞他操心,自然有董宜人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他想要和劉承志說的則是姜恆和雪梅以後的去處。
“恆哥兒這次去京中趕考,不論中與不中,哲光都已說過,準備給哥兒納個官兒做做。所以,姑娘若是嫁給了哥兒,怕就要遠離父母鄉親了。”
“啊?”劉承志沒想到姜太醫說的是這件事情,驚得張大了嘴。
雪梅是他和刑氏的貼心小棉襖,一向懂事聽話,打小就沒有離開過父母身邊,他還真沒有想過雪梅會遠走的事情。在他的思想裡,姜恆縱是中了舉中了進士將來多半也是要在洛陽城安家了。怎麼就突然要去其他地方?
“說了要去哪裡了嗎?”劉承志小心翼翼地問道。
姜太醫搖了搖頭,“現在正在謀劃著,哥兒現在中不中還是兩說,若是中了就要聖上親自委派,又或者進翰林考庶吉士。若是不中就直接在吏部補……”
姜太醫說了一通長篇大論,只聽得劉承志的頭暈乎乎的,轉過臉去看大女婿趙大誠,只見他也是一臉茫然。
“這個事,我們是不懂的,您老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就是……”劉承志聽了半天沒有聽懂,只得拱拱手道。
“哲光還有一件事要我轉告給你,說是你家敬民小哥,多半是要隨著糧科去順天府了。”姜太醫說完了這件事後,又開口道。
劉承志此時有些鬱悶了,女兒遠嫁,兒子也不在身邊,都說養兒防老,可臨到自己三個孩子得有兩個都不在,越想越覺得難受,忍不住長吁短嘆了起來。
姜太醫也跟著嘆了口氣,接著道:“等到辦完了哥兒和姑娘的婚事,哲光的任期也要到了,他連續三年考評優秀,要回京做京官。可是今年聖上商量著要遷都的事情,他也要跟著去順天府。所以,老朽也打量著把這個藥鋪轉手,將來就跟著哥兒和姑娘過日子了。”
“留你們下來,我就是想問問,親家有沒有去順天府的意思……”姜太醫思忖了一會,終於把想問的話給問了出來。
聽到這句,劉承志突然沉默了下來。
等到劉承志從懷仁堂藥鋪出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是異常沉重。
到了晚上,雪梅三人從董宜人處回來後,心情也是沉重。董宜人說的話,和姜太醫如出一輒,都是勸她們去順天府。
劉承志和刑氏把這話說給了其他人,幾家人聽到後都默不作聲。
劉家能有現在,都是靠得葉哲光,他一走劉家便沒有人保護,僅僅只剩下一個當三班班頭的趙順這是萬萬不夠。
以後隨便一個鄉紳便可以欺負劉家。哪怕劉家有個進士的女婿又能如何?
哪個鄉紳背後沒有一個當官的親戚?
別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