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粉在地上劃好小襖和褲子的樣式,然後教雪梅看她劃的線。這裁衣服並不像雪梅想的那樣攤開一塊布在中間隨便畫一下就行,而是將所有要裁的衣裳給計算好然後按照大小尺寸給畫在布上。有些精明的主婦做完了衣裳後,剩下的布頭連做塊荷包的都不夠。而有些不怎麼會裁衣裳的主婦,做完了衣裳剩下的全是大塊大塊的布頭,這些布頭除了補下補丁外就不再有其他的用處了。
刑氏教雪梅的就是如何利用掉布上的每一寸面積。
“……這是一塊褲子布,下面劃襖上的袖子,正好檔下就利用掉了,不會有多餘的布出來……”刑氏指著地上的幾塊形狀說道。
雪梅聽得連連點頭,暗自記在心裡。大人的衣裳和小孩子的衣裳都是通用的,只要學會了小孩子的衣裳,大人再隨便學學就能學會。而且用小孩子衣服練手,就是毀了也不心疼,畢竟用的布料少。
倆人正說著話,卻聽到院外井奶奶在喊刑氏。刑氏應了聲,就出去把井奶奶扶了進來。
“喲,這是教雪梅給你小外孫做衣裳呢?”井奶奶看著地上劃好的衣裳樣式,笑著道。
“是呀,孩子明年春天就出生了,正好趁現在的空多做幾件,一直做到能穿到明年冬天的。”刑氏笑著將井奶奶扶到了椅子上坐好,指使雪梅去倒茶。
“我不耐煩吃那個茶,你給倒碗清水就好。”井奶奶急忙制止住雪梅。她不過是一個糟老婆子,哪裡吃得起讀書人才能吃的好茶?自從上次劉承志送了她一兩茶葉,無意中說漏了嘴這茶很值錢,她就再也不吃劉家的茶了。
雪梅知道井奶奶的心病,便從灶房裡端了一碗清水,想了想後往裡面倒了一勺子紅糖。
井奶奶讚許的笑了笑,接過了茶碗一飲而盡。
“井奶奶來找我是有事嗎?”刑氏問道。
“是有事!”井奶奶也不避諱雪梅,直接就道,“這不是家裡的房子已蓋好了嗎,屋子裡也拾掇整齊,眼看著也該到了重山成親的日子。我想勞煩你們一下,哪天你大侄子經過的時候幫我把家裡的幾頭哼哼給殺了。”
刑氏就曲指算了算,眼看著確實離重山成親沒幾日了。便點了點頭,“您家那幾頭確實也到了該宰的日子。這兩天我侄子過來時我讓他把萬里哼拉走,等到重山成親時再分批的送來。”
“這可勞煩你了!”井奶奶笑著欠下了身,“該留多少就留多少,不用給我老婆子省錢。”
“咱就跟一家人似的。說憑見外的話做啥哩?以後還讓不讓重山幫我家種田了?”刑氏揮了揮手,打斷了井奶奶的話。
“還要承受你做男方的全福人哩。”井奶奶又笑著道。
刑氏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正說著話,卻聽到又有人敲了院子的門,胡養娘走了進來,說王秀兒來拜訪。
等到胡養娘出去後,井奶奶咂了下舌,“這大戶人家真是好氣派,侄媳婦來看嬸子,居然還叫人傳話。”
刑氏是從來不會在外人面前說自己家的閒話,聞言便笑道:“她家是秀才出身。規矩大些也是應該的。”
不一會便見到胡養娘又扶著王秀兒進了上房,先向刑氏磕了個頭又給井奶奶請了安。
“長得真俊。”井奶奶腿腳不好,平時不大往外面走動,王秀兒嫁過來一個多月她也只是見了一兩面。這次離她這麼近,不由得細細打量。只見她肩若削成,面似蜜桃。一雙小腳盈盈如蓮,長不到三寸,生起了愛惜之心。
王秀兒面上通紅,向著井奶奶又福了一禮。
“你裹著小腳,平時有什麼事只管使人喚了你妹子過去,何必苦巴巴的跑過來?這一路上磕磕絆絆的。你走的也怪不容易。”刑氏看了看王秀兒的一雙小腳,疼惜道。
王秀兒哪裡敢使喚雪梅,聞言忙道:“我是想著有幾日沒來給嬸孃請安了,心裡怪想的,就巴巴的過來了。這給嬸孃請安的事情,是一定要親力親為的。”
井奶奶聞言微微頜首。在一旁讚道:“你這侄媳婦是個孝順的孩子。”
刑氏只是笑,並不接話,拿眼去看旁邊的雪梅。
雪梅會意,便領著王秀兒去了自己的房間。
雪梅的房間和其他幾人的房間都不相同,別的姑娘們都是儘量把房間給打扮得花團錦簇。雪梅卻是一個喜歡將所有東西都分門別類的人。屋子裡整整齊齊,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就連知府衙門送來的可以充門面的禮物和姜恆送來的,都擺到了上房,沒放在自己屋裡。
王秀兒見到雪梅的屋裡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