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米氏過來找刑氏要鞋樣子,倒是說出了不同的見解。
“我倒是覺得這應該是你家的對頭傳出來的話,你看看,這話一傳出,大房和二房都沒落著好,反而名聲都臭了。再說了,這原本就是你們兩房私下較量的事情,怎麼就突然傳得盡人皆知?依我之見,倒像是不想你家和姜家結親似的。你們仔細想想,是不是這些年無意中結下了什麼對頭。”
刑氏和雪梅面面相覷,心中駭然。
到底是哪個對頭,能知道他們二房私下的話?
當初雪梅說用姜恆來送的聘禮,其實只是用這個來威脅大房,好讓他們收回要銀子的心思。二房本來就沒打算剋扣聘禮,再加上這樣的事情說出來就是醜聞,所以二房的人和外面說話時也只是說二十兩禮金的事情,從沒有提過一字半句的姜家。
至於劉承業,他就更不會往外說了,他想考秀才都想瘋了,為了中秀才不惜賣侄女,甚至願意娶一個比兒子大六七歲的兒媳婦。他更不可能四處宣揚,四處給自己抹黑。
到底是誰呢?雪梅陷入了苦思中。
老宅中。
劉老爺子和劉承業也陷入了苦思。
“你說,”劉老爺子抬起花白的頭顱,眼睛灰濛濛的沒有一點神采,“到底咱家得罪了誰?這閒話傳的有鼻子有眼,就跟他們親耳聽到似的。”
“爹,你說會不會是老二說出去的?”劉承業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二十兩本來就是他主動提出來的,咱家又沒向他強要,是他見到爹孃傷心,心裡不落忍。轉過頭不想給了,就四處造咱家的謠?”
劉老爺子聽到傷心二字,不由得老臉一紅,隨即又搖頭道:“不會,老二是啥人我最清楚不過。我估摸著吧,其實這個從姜家剋扣聘禮的話,根本就不是他想出來的,不是刑氏就是雪梅在後面出的主意。老二那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物,沒那麼多花花腸子。”
不得不說劉老爺子是很瞭解劉承志的。
“那會不會是老四?”劉承業想了想後又說道,“老四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打小起我就知道他偷奸耍滑。當初如果不是他在我耳朵邊說了好幾天黃家的事情,我也斷斷不會動了把雪梅賣過去的心思。”
“老四?”劉老爺子突然沉吟了下來,顯然也有些懷疑,隨即卻抬起頭來,堅定地道,“不是老四!老四是我養大的,他是什麼性子我最清楚不過了。現在他已經和我翻了臉,如果再和老二翻臉,將來連個幫襯的人都沒有,他是不會幹這種得罪倆個房頭的事情。至於老三,那更不可能。”
劉承業不由得唏噓了起來,“這就怪了,不是我們兄弟,誰又能知道我和老二私下裡談了啥……”
“是呀,到底是誰呢?”劉老爺子也是一籌莫展,愁容滿面。
……
“我不管你們怎麼怎麼散佈謠言,只是不能讓人知道我是誰……”一個慵懶聲音在室內響起,青絲隨意的挽起,一雙狹長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斜睨著站在屋中的人。手裡的摺扇輕輕開啟,又再輕輕闔上。每當摺扇闔上之時,屋中的人總會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
陣陣青色煙霧自他身邊的文王蓮花香爐中悠悠逸出,異香濃郁。他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過香爐,又放在鼻端輕輕的嗅了嗅。
屋中站立的人,只覺得像似中蠱一般,要在這旖旎香氣中迷失,突地打了一個寒顫,清醒了過來。
恭恭敬敬的道:“劉家的芳蘭姑娘,說要見四少爺,四少爺要不要見她?”
四少爺抬首,看著床邊的幾個縷空銀鈴,拿起手中的扇子,輕輕地敲擊幾下,銀鈴輕輕撞動,發出悅耳的鈴聲。
他並沒有回答屋中人的話,反而問起了其他事情,“老七這段安穩嗎?”
“回四少爺,七少爺這一段日日在院中砸東西,叫著要出來,老爺不勝其煩……”
四少爺輕輕一笑,似有千萬種風情,眉頭微微的舒展,“他不是喜歡美人嗎?多送去一些美人給他。喜歡砸,多送些上等的瓷器給他。砸爛了也不必可惜,不就是錢嗎?堂堂的嫡次子被囚禁在後院,砸幾個小物件又算得了什麼,只要別鬧出人命既可……”
屋中人連連稱是。又看了看他的臉色,便準備就此退下去。
四少爺喊住了他,然後坐起了身子,將胳膊架在腿上,臉上露出譏笑之色,“你方才說,劉家的芳蘭要見我?”
屋中人便點了點頭,將芳蘭和他說的話又學了一遍。
“芳蘭姑娘問四少爺幾時能再到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