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人?”
綠珠小嘴兒一撇,比道:“管你是什麼人?任誰我們也不會怕!
養著一些毒蜂,有什麼了不起!”
“哈哈!”笑後又道:“女娃娃,口氣好大,是的,我沒什麼了不起,可是,現在你們別想出得去這間石室了,就在洞中作一對同命鴛鴦吧!我也懶得跟你們動手,哈哈,讓你們在這石室中關上三五天,不餓死也得渴死,那時麼?我再將你們送入蜂洞中去喂那些毒蜂,跟那位朋友作伴。”
說罷,又是一陣大笑聲,由近而遠,漸漸杳不可聞。
冷如冰凝立不動,他陷入沉思之中,耳中索回著適才那人的最後一句話!
“……我也將你們送人蜂洞中去喂那些毒蜂!”
這個“也”字,分明是直認那遺骸生前是被他送入蜂洞中的心說:“這樣說來,那人是活活被毒蜂咬死的了,不然,哪能在死前留下遺書,而且將那本芙蓉龍冊埋入身下土中?”
又想:“這樣看來,這人與那死者之間,—定有深仇大恨,才如此狠毒。”
綠珠卻在他身邊說道:“你想什麼啊!”
冷如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我在想,這人好毒,那位死者死得太痛苦了。”
綠珠道:“是啊!他要關我們在這裡,等我們渴得精疲力竭時,再將我們去喂毒蜂呢!”
冷如冰道:“姑娘,你怕不怕?”
綠珠大眼睛眨了兩下,道:“跟你在一起,怕什麼?”
冷如冰道:“要是我猜得不錯,死的那人武功一定不在我冷如冰之下,而且那時,他有這柄劍,他都無法出去,我們何會例外?”
綠珠道:“我不是那意思!”
“那是什麼?”冷如冰不由回頭看著她。
“我是說……”
綠珠忽然臉上湧起一片紅暈,含情脈脈地眠了冷如冰一眼,道:“我是說,跟你在一塊,生和死全是一樣。”
這一句話,把冷如冰感動了,這是他有生以來,聽到第二個女人,對自己說出這種令人感動的話,第一個,當然是蓉兒了,第二個痴心對自己的,就是身邊的綠珠,他有著從未經驗過的驕傲,但是,肩頭上也有著一種從未負擔過的壓力。
這一份痴情,他承受不起,因為他已經有了蓉兒,因此有著無比的恐懼。
冷如冰怔了好一陣,才像喘過一口氣來一般,道;“姑娘!你不該這麼說!”
綠珠“咦”了一聲,霍地退後,適才在外面蜂洞中,綠珠醒來後談的那一番話,在綠珠以為,冷如冰心目中的人,一定是自己的姑娘,因此,她才說了句:“我現在侍候姑娘,將來侍候你們兩人,還不是一樣!”
這弦外之意,何殊是說,自己甘心作他的側室,只是—個姑娘家,哪能直接了當地說出來?後來因為一打岔,便不再提起來了,在綠珠心中,以為事情已經決定,想不到冷如冰忽然說出這麼一句話,這不但使她吃驚,而且也傷了她的自尊心。
綠珠“咦”了一聲之後,又進出話聲道:“你……?”
她終於仍是說不出來,雙目茫然地向前看著,兩行熱淚,如斷了線的珠串,滾滾而下。
這是傷心的眼淚——人間最痛苦最失望而流出的眼淚。
冷如冰心中一動,剛要開口,卻又被綠珠搶著說道:“你!”她抹一抹眼淚聲音抖顫著又說:“有你這一句話,我算死心了,原來你是一個不懂情義的人,唉!若不是我的身體被你看過,觸控過,我也不會痴心到這種地步,上天安排我走一條路,因此我不能跟你一道死。” 說到最後一個字,冷不防驀然伸手,竟在冷如冰手中奪過那柄紅光閃爍的長劍,手腕一翻,便向頸子上抹去。
冷如冰雖是被她劈手奪去長劍,但動作也極為快捷,閃電般躍身一擊,正撞在綠珠右腕之上,一溜飛虹閃出,當嘟一聲,長劍飛落在數尺以外。
綠珠茫然地看著冷如冰,臉上現出極為複雜的表情,莫辨悲喜,彷彿還有無限委屈,這一切,都歸於一聲長嘆!
“唉!你又何苦?”
玲如冰突然感覺到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使他也說不出話來,不論是誰?凡是真正表現了無懼於死的,都是足以使人懾服的。
冷如冰當然細道這綠珠何以會求死,感動得長嘆一聲,道:“姑娘這份情義,我冷某人並非草木,哪能不懂得,只是我另有隱情而已,姑娘放心就是,冷如冰有生之年,絕不忘記今天。”
綠珠一聽,早將那悲憤之色,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