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是一個正派誠實的人,並沒有傲慢到不肯承認能力有限而需要幫助的程度。
“不管怎樣,我寧願你來,不願蘇格蘭場來人,福爾摩斯先生,〃他說,“警場一插手,地方警察即使成功也沒有榮譽,失敗則大受埋怨。而我聽說你是公平的。”
“我根本不署名,〃福爾摩斯對大為放心了的憂鬱的警官說,“即使我解決了疑難,我也不要求提我的名字。”
“肯定地說,你很大度。你的朋友華生先生也很誠實,我知道的。那麼,福爾摩斯先生,咱們一邊往那地方走著,我一邊提一個問題。我只對你一個人講。〃他向四面張望著,彷彿不敢說似的。〃你不覺得這案子可能不利於吉布森先生本人麼?”
“我考慮過這點了。”
“你沒有見過鄧巴小姐。她在各方面都是一個極好的女人。他很可能嫌他妻子礙事。而這些美國人比咱們英國人更容易動用手槍。那是他的手槍。”
“這一點證實了嗎?”
“是的,那是一對手槍中的一支。”
“一對中的一支嗎?另一支在哪裡?”
“他有許多各式各樣的武器。我們沒有找到與這支完全一樣的,但槍匣是裝一對槍的。”
“要真是一對中的一支,總應該能找到另一支的吧。”
“我們把槍都擺在他家裡了,你可以去看一看。”
“以後再說吧。咱們還是一起去看看現場。”
以上對話是在警官的小屋裡進行的,這屋已成為地方警察站了。從這裡走半英里路,或者說穿過了秋風瑟瑟的、遍地是金黃色凋落了的羊齒植物的草原,我們就到了一個通往雷神湖的籬笆門。順著雉雞禁獵地的一條小路來到一塊空地上,我們就看見土丘頂上那座曲折的、半木結構的住宅了,它一半是都德朝風格,一半是喬治朝建築。我們側面有一個狹長而生滿蘆葦的小湖,中心部分最狹。馬車路沿著一個石橋穿過湖面,而湖的兩翼形成一些小池沼。警官在橋頭停下來,指著地面說:
“這裡是吉布森太太屍體躺著的地點。”
“你是在屍體移動之前到達這裡的嗎?”
“是的,他們當即把我找來了。”
“誰去找你的?”
“吉布森先生本人。在有人大撥出事的時候,他和別人一起從宅子裡跑下來,他堅持在警察到達之前不許移動任何東西。”
“這是明智的。我從報紙上得知槍是在近旁打的。”
“是的,非常近。”
“離右太陽穴很近嗎?”
“槍口就在太陽穴邊。”
“屍體是怎麼倒下的?”
“仰面。沒有角鬥掙扎的痕跡。毫無痕跡。沒有武器。她左手裡還攥著鄧巴小姐給她的便條。”
“你是說手裡攥著?”
“是的,我們很難弄開她的手指。”
“這一點十分重要。這排除了死後有人放條子做假證據的可能性。還有呢!我記得條子很簡短,寫的是:
‘我將於九時到雷神橋。格·鄧巴’
是這樣嗎?”
“是的,福爾摩斯先生。”
“鄧巴小姐承認是她寫的條子嗎?”
“是的,承認。”
“她怎麼解釋這件事的?”
“她準備到巡回法庭上進行辯護。她現在什麼也不說。”
“這個案子確實是耐人尋味。便條的用意非常含糊不清。”
“不過,〃警官說,“如果允許我發表意見的話,我認為在整個案情中便條的含意是唯一清楚的。”
福爾摩斯搖了搖頭。
“現在假設條子真正是她寫的,它當然是在一兩個小時以前被收到的。那麼,為什麼死者還用手攥著條子呢?她在會見中總用不著去看條子吧?這不是很奇怪嗎?”
“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確實有點奇怪。”
“我需要坐下來靜靜地想一想,〃說完他就坐在石欄杆上。我看出他那警覺的灰眼睛到處瞧著。突然,他一躍而起,跑到對面欄杆跟前,掏出放大鏡細看石頭。
“怪事,〃他說道。
“是的,我們也看見欄杆上的鑿痕了。我想可能是過路人鑿的。”
石頭是灰色的,但缺口卻是白色的,只有六便士硬幣那麼大。細看的話,可以看出似是猛擊的痕跡。
“這需要很猛的撞擊才能鑿成這樣,〃福爾摩斯沉思地說。他用手杖使勁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