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手，向食堂外面跑去。
“嘔……”張開大嘴，吐出一大堆髒物，原先喝進去的啤酒都算是白喝了。
“怎麼，受不了了！”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
聶星抬頭一看，說話的就是原先被侯飛幾人灌醉的那個憲兵，他正蹲在不遠外吸菸，一點喝醉的樣子都沒有。
“你，你沒有喝醉？”聶星甚是驚訝。
“那點酒怎麼能灌醉我？”憲兵吐了一口菸圈，笑道。
聶星苦笑，原以為這個憲兵喝酒不咋地，想不到他是深藏不露。
“要不要抽菸？”憲兵從身上抽出一根菸，準備拋過來。
聶星連連擺手，說道：“不抽，這裡不是不允許抽菸嗎？”
憲兵笑道：“那是針對你們，我們可以，平時你們看不到我們抽菸，那是因為我們跑到山上去抽了。這山溝溝鳥不拉屎的地方，不抽菸怎麼解悶啊！”
聶星有些奇怪：“難道你們就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嗎？就是聽收音機也行啊！”
憲兵苦笑一下，說道：“這裡連訊號都沒有，收聽個屁啊！”
也是，這裡距離外界不知道有多遠，山連綿起伏，哪裡有什麼訊號。
“那你們一天到晚除了陪我們訓練，就沒有其它事情了？”聶星又問道。
“沒了，白天陪你們訓練，做著各種準備工作，晚上睡覺！”憲兵把吸乾的菸頭踩在了地上，然後把原先想給聶星的煙點燃後，放到嘴裡吸了起來。
聶星無語，這樣的日子過的多無聊啊，自己還好是個學員，這大半年天天都在訓練，過的非常充實，倒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雖然有些無聊，但也習慣了！你們來了一批，又走了一批，來的時候個個充滿著希望，都以為自己是條好漢，能當上特種兵，可走的時候，卻不一樣了，有的受不了氣，自己走了，有的身體承受不了，也得走人，有的訓練的時候過不了關，被踢走，剩下的你們總算合格了，最終也得離開訓練營。你們算是有了出頭日，我們還得呆在這裡迎接新的學員！”憲兵喃喃道，彷彿在自言自語。
“你們沒想到那個……，就是……！”聶星本想把那句話說出來，但一想這樣的問話有些唐突，所以有些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你說退伍吧！”憲兵笑了起來，“想說就說，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唉，這事我不是沒有想過，在野戰部隊呆了三年，在這裡呆了六年，也算是實現了我小時候的夢想，把大好青春獻給祖國。現在歲數不小了，也想退伍回老家，領一筆退伍金，然後娶個老婆，做點小生意，多好啊，想想就覺得特幸福！”
別說想著幸福，聶星聽著都覺得幸福！
可話鋒一轉，後面的事情就讓人惆悵不已，憲兵說道：“後來我仔細一想，我除了當兵，好像什麼都不會做了，真的，我不會開車，不會電腦，英語也不會，當廚師手藝不行，就算到南方打工可能也沒有人要。所以，還是在這裡待著吧，在這裡待著心裡舒服，踏實！”
聶星嘆了一口氣，憲兵說不是沒有道理，在部隊裡當兵，除了一些技術兵種能夠學一些技術外，其他的兵基本上只能說是摸摸槍，站站崗，訓練訓練。真要放下槍來，可真的什麼都不會做。
“那朱教官呢，他在這裡呆了多久了？”聶星問道。
“朱教官？”憲兵想了想，“他來了好多年了，我來之前他就來了，我聽那些老兵說，他在這裡呆了十一年了！”
“十一年？”聶星大吃一驚，十一年可是一個不短的時間。
“是啊，十一年，在這山溝溝鳥不拉屎的地方呆了十一年了！”憲兵吸了一口煙，接著說道，“以他這樣的資歷，他妻子可以隨軍，可是這樣的環境，怎麼隨軍啊？生活太苦，又與世隔絕，沒有一點定力的人說不定會發瘋！”
聶星抬頭望著周圍隱隱約約的山峰，心裡有些惆悵，剛進來的時候認為這裡是世外桃源，現在想來，說它是地獄也不為過。人都自由選擇的權利，能選擇把大好的青春貢獻在這裡，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憲兵的煙已經吸完了，他丟下菸頭，踩滅，然後又把兩隻菸頭撿起來，對聶星說道：“進去吧，他們還在喝呢，這是最後的晚餐，多喝幾杯吧！”
聶星笑笑，道：“不行，我喝不下去了！”
那憲兵又回食堂裡去了，這樣的機會他不願錯過，在這裡，這樣的活動是少之又少，能盡情發洩一下就盡情發洩一下。
聶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