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兵團殘部從我軍渡過烏江以來,一直在我追殲之下,已是驚弓之鳥。新調來的胡宗南之第一軍,此時尚未遭受我軍重大打擊,建制完整,有一些戰鬥力,但敵人已進入最後滅亡的邊緣,因此也是士無鬥志,不堪一擊。
到29日,第三兵團各軍已控制了重慶以南100多里的長江南岸地區,並做好了北渡長江的準備。
解放軍兵臨重慶城下,蔣介石知道守重慶無望,只得乘機而去。
蔣介石逃離重慶後,胡宗南的第一軍也紛紛撤退,逃渝的國民黨軍政大員兌競相逃命。
我軍於當日夜和次日相繼渡江。幾乎沒有經過什麼戰鬥,駐守重慶之敵即全面瓦解。
11月30日,重慶解放。
在一個月以後的1950元旦獻詞中,劉伯承司令員說:“從11月30日起,重慶永遠成為人民的重慶,而我們人民大眾就成了主人翁了。1949年11月30日這一天,就重慶來說,是一個劃時代的日子。”12月1日,解放軍舉行了入城儀式。
3日,重慶市軍事管制委員會成立。二野副政治委員張際春為主任,三兵團司令員陳錫聯為副主任。
在這值得歡慶的時刻,第三兵團的廣大指戰員還清楚地記得,早在1948年4月28日中原某地舉行的慶祝延安光復的大會上,劉伯承司令員豪情滿懷地演講說:“在中原戰場上,我們打下了蔣介石的行都洛陽,將來我們還要打下他陪都重慶、首都南京。。”這預言與重慶解放只不過相距了一年零七個月,蔣介石的“三都”已全被解放軍打下。
11月30日上午,蔣介石乘坐的“中美號”專機,降落在成都新津機場。
這是遠東規模最大的軍用飛幾場,離成都約70華里。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為了打擊日軍,打破陸路封鎖,蔣介石動用幾十萬民工,費時經年,與美國人合建而成。機場南從流縣,北至新津五津鎮,沿牧馬山下一字展開,裝置相當齊全,可容各式重型轟炸機起落。成都還有一個軍用飛機場——鳳凰山機場,雖然距成都遠比新津機場要近,但裝置等其它條件差於新津機場。
所以,蔣介石的“中美號”專機,來成都一直均在這裡降落。
此日,“中美號”專機一降落,先於蔣到達成都的閻錫山、張群、顧祝同及胡宗南、王陵基、劉文輝等要員,立馬向尚未停穩的飛機小跑而去。
但蔣介石並沒有徑直走向歡迎他的大員們,而是向機翼下面走去。蔣介石看見,“飛機左翼靠近機身處,前後相距約30厘米處有兩個子彈擊中的窟窿。
蔣介石扭過身,不打招呼,鑽進小車,疾速往成都城內馳去。
“既麗且崇,實號成都。”(晉·左思)
成都,地處天府之國最富庶的川西平原腹地,是四川的省會,也是四川僅次於重慶的大城市,自古以來都是軍事重鎮,歷史悠久、風光旖旎,在漢代,是全國五大都會之一。
《成都記》載:後蜀國君主孟昶,令人在成都城牆上遍種木芙蓉。每到深秋,芙蓉盛開,色彩豔麗、高下相照、四十里如錦繡,成都故有“蓉城”稱謂;唐代,更有“揚一益二”的美譽。這裡,商賈雲集、富甲天下,特別是蜀繡最為有名,因而又有“錦城”之美稱。
歲月滄桑。
公元一千九百四十九年冬天,成都成為國共兩黨在大西南爭奪最激烈的地區。
半個小時後,蔣介石一行驅車進入成都市區。今日成都,一去昔日繁華熱鬧。大街上行人寥寥,路邊小店大多是將軍把門,甚至有的小店將貶了值的大額金圓券用線串起來,吊在竹竿上斜挑店門之外,風吹過沙沙作響,象上墳的招魂幡。街上不時有警車呼嘯而過;還有一串十輪大卡車,捲起漫天的塵土,車上站滿頭戴鋼盔,手持美式武器的國民黨士兵。
大街上處處是一種行將未日的淒涼景象。
蔣介石閉上眼睛,想起了四年前在重慶的一次巡街之行。
那時,抗戰剛剛勝利,他作為中國抗戰勝利的代表,作為一個大國的領袖,第一次坐在敞篷吉普車上,接受重慶近百萬人的歡迎。事前,侍衛官們出於安全考慮,無論如何要他坐上防彈車出行,但他聽了陶希聖等人的話:“陪都百萬市民莫不渴望瞻仰領袖丰采”,便毫無顧忌地坐上敞篷車與廣大民眾見面。
巡行的路線是:從軍事委員會出發,經南區公園,兩路口,中二路、中一路、民生路、民權路、民族路和林森路,沿陪都最熱鬧的街道巡行一週。
侍衛官們坐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