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裡的小豆好似鷹爪下的一隻小雞。
第四章
大難無恙的小豆躺在床上,情緒穩定。趙醫生幫她注射鎮靜劑。朋友送來食物和營養品。牛主任也提著一袋食品進來:“醒了?小豆姑娘,你可嚇死我了!”“我對不起大家,更對不起救我的那位解放軍。”“安教官為救你,爬上那個四方的橋柱,腿都磨出血了。”“我想見見他。”“你以為你是誰啊,想見就見,人家晚上還有課目呢!”
方愛國說的課目是負重急行軍,每個“獵人”要揹著四五十公斤的裝備跑十公里。集訓隊員集合完畢準備出發。甘露勸安德廣:“安教官,你腿傷得不輕,夜間露營和偽裝就別參加了,有我們呢!”“蹭破一點兒皮肉,不礙事兒。”“皮都蹭沒了,還小傷呢,傷了風就麻煩了。”“趙醫生處理好了。你說這小小年紀,怎麼拿生命開玩笑!”“是啊,是讓人想不通。”
楚歌和教官們一樣,也想不通,就那麼點兒大的事兒,就值得讓小豆玩命?其實,小豆並不是為了自己走光而承受不了心理壓力,這個年代的孩子這全黨算什麼事兒!當時她主要是出去透透風。來到水庫邊兒,小豆用瓦片兒在水面上打著旋兒。突然手機響,是班主任關老師來的。關老師告訴她專業考試有兩門兒不及格,總分達不到中戲錄取的及格標準!這就說明她夢寐以求的報考中戲的願望將要泡湯,怎麼會呢。小豆怔了,她一直是學校的尖子,連年的三好學生。進入全國重點大學對她來說應該易如反掌,但她選擇了報考藝術院校。她酷愛戲劇,不是演藝而是編導。在家人、老師和朋友的反對聲中她毅然參加了戲劇學院的考試。這初試就落馬了,她感到無臉見她的父母,無臉見老師和同學,所以她登記了本害怕登上的水文塔。她恐高,一旦連死都不怕了,這高度又算得了什麼?楚歌安慰小豆:“你只是聽了關老師一面之詞,準不準還不一定呢。萬一那老師的訊息不準,你豈不冤枉透了。國家也少了名藝術家呀!”小豆也感覺自己太輕率了。“無知,幼稚!”“放心吧,楚姐,我不會再做蠢事兒了。”“好,你先休息吧。”小豆躺著,突然她為自己的行為笑起來,直到笑得淚流滿面。
院子裡有些涼氣兒,這倒春寒的降溫讓楚歌打了個寒顫。是的,她是這個專案的主宰,萬一出了問題,第一個問罪的不就是她嗎!現在的孩子可是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她頓時感到肩上的重擔實在太重了。這麼大的活動可是雙刃劍呀!她把這想法告訴牛主任,沒想到牛主任居然呵呵一笑:“楚導,看看咱旁邊的’獵人’吧,他們比咱可危險得多!”楚歌吩咐製片主任:“老牛,各位主創人員開個會。”製片主任去通知了。楚歌望著天空,嘆了口氣。突然發現身邊多了個人,嚇了一跳,原來是攝像師。“黃師傅,練輕功呢,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不是開會嗎?”“你可真夠快的,對了,黃師傅,下午小豆在橋上拍了沒?”“沒有,你不是不讓拍嗎?”“你呀,你不會偷著拍點兒嗎?那安教官救美,多精彩,準是條好新聞。”“我好像拍了點兒。”“這還差不多,可千萬別說沒放磁帶。”“我去看看,如果拍了,我還準備得記錄片大獎呢!”果不其然,磁帶上記錄著那驚險的一幕。原來是小豆一聲叫,讓扛著攝像機的手一哆嗦。無意中開的機。只不過畫面拍得搖搖晃晃,模模糊糊。
“獵人”十班在開班務會,大家很自然地談到小豆自殺的事兒。王三川不無感慨地說:“現在的孩子生命意識竟如此脆弱,真是生活太安逸了。這點兒挫折都經不起,這種人生還有多大的意義呢?”熊凱更為氣憤:”這是誰家的孩子,著實被寵壞了!就為考得不好而自殺,也太自以為是了,天外有天,比你高的有的是。不管怎麼樣,還是要搏一搏嗎。要像她那樣,我們早都自殺了。”“就算是考上大家又能怎麼樣呢?許多高學歷而無比自私、狹隘、缺乏同情心、缺乏責任感的人多了。這類雜種——我說的是那些不純的,沒有罵她的意思。”“行了,這場演練過去了,沒造成損傷就好,你們也積點兒口德吧。”“在我們保衛的人當中有這類人,真是有點兒心裡添堵。”“咱們捍衛的人權、保護的家園裡有些異類不奇怪,你不能將類別區分的這麼細,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要保護好他們。安教官為救她還受了傷呢。”
小豆一人坐在床鋪上愣神兒。楚歌專門將臺裡的場記高雨霽叫來,要她專門看看小豆,千萬別再出事兒。高雨霽清瘦標緻,有一種大氣的氣質,這源於她舞蹈演員出身,形象算得上美,但美得沒有特點。她混了不少組,似乎也司空見慣了這種事:“這種人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我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