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四老人指著灰色影子消失的方向跺腳大喊:“把人頭留下!”
我和沈牟白不解地看著唐四老人,老人吼道:“人頭中有屍蠱,那人不搶別的專搶人頭。恐怕也是要用這屍蠱做惡,我們不能讓那人拿走!”
可為時已晚,那灰色的影子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們又到哪裡去追呢……
沈牟白搖了搖頭說:“那人都跑遠了,我們追不上。即使追上了,萬一對方再撒曼佗羅,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
我說:“是啊!唐大叔,我看我們還是趕快毀掉這無頭屍,然後離開吧。”
唐四老人咬了咬牙,也極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也只能如此了。”
我和沈牟白見唐四老人點頭應允,便要四下尋找木枝搭火燒屍體。這時,唐四老人衝我們一擺手,從帆布袋子裡摸出三粒紅藥丸,自己吃下一粒,剩下的遞給我們說道:“你們先別忙,剛才屍蠱的臭氣和毒血都濺到我們身上了,趕快吃了這兩粒驅屍毒的藥丸,別讓屍毒蔓延到五臟裡。”
我和沈牟白對視了一下,分別接過吃下。
不一會兒,屍體上的木堆就搭好了,唐四老人用火折點燃木堆。先前唐四老人已經在屍體上澆了一些引燃的液體,再加上乾燥的木枝,屍體上頓時燃起一米多高的火焰。只是這火苗仍舊是淡藍色的,火堆中斷斷續續地發出“嗞嗞”聲,自屍體下流出散發著惡臭的黑水。
火焰照亮了我們三個人,我發現很奇怪的現象。
沈牟白和唐四老人身上多少都有一些黑色或絳紅色的汙血,可我身上卻是一片雪白。剛才那麼激烈的打鬥,可這身狐皮衣竟然未沾一滴血汙,它在黑暗中依舊閃耀著奪目的光芒。難道這件狐皮衣有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燒著屍體的時候,唐四老人抄起地上的鐵鍬鏟滅了剛才那個男人點燃的火堆,又把用來煉蠱的屍體重新推進墳中,然後仔細地埋好,最後在新墳上壓了幾張黃紙。這才轉過身,看了看已經燒得差不多的屍體,對我們說:“走吧。”
大家朝樹林外走時,天空已經漸漸露出魚肚般的白色。
唐四老人走在最前面,腳下的速度竟然把我和沈牟白甩出了老遠,顯然他是在擔心他那些停在路上的屍體。
沈牟白目光深邃地望著唐四老人的背影,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而我也在想著一些事情,這些事情源自剛才灰色人影揮出的那陣幽香。那幽香異常熟悉,還有那個消失在草叢間的人影,像極了一個人—夜二!自從被丟在這荒原後,我就沒有再見過夜二。當然我絕對相信,我之所以出現在這裡肯定和這個女人有關係。可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把我扔在荒原中,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難道她一直在暗中監視著我?還有夜二為什麼要搶那顆含著屍蠱的人頭,她要人頭有什麼用?剛才唐四老人驚呼夜二揮出的那陣幽香就是曼佗羅的香味,那麼這個女人又怎麼會有曼佗羅呢?
諸多疑團困擾著我,越想越找不到頭緒。倒是身邊的沈牟白忽然停下腳步,他看似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剛才那個搶走人頭的人,你認識吧?”
我一窒,默默地點點頭。
“夜二?”沈牟白又低聲說了一句,但這話在我聽來卻是一聲驚雷!
我詫異地看著沈牟白,他怎麼會知道是夜二。在我的記憶裡這個傢伙好像沒有見過夜二才對,可他剛才分明一字一頓地說了那個女人的名字。
我說:“你怎麼知道?你認識她?”
沈牟白看了我一會兒,臉色忽然漸漸陰沉,雙拳緊握,嘶啞著聲音說:“她殺了蕭雲輝,我親眼目睹她把蕭雲輝推進了火海……”
“什麼!”
“我離開北京前曾去看過蕭雲輝,想從他那裡找一些東西。我離開的時候,精神病院的大樓忽然發生大火,有許多病人沒有跑出來,其中也有蕭雲輝,我衝進去救人。剛衝到蕭雲輝的病房就被一群黑衣人伏擊,我奮力殺出重圍,結果看到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女人把蕭雲輝推進火海,我想去救,卻被她攔住。慌忙中著了她的暗算,她把我打倒在地,卻沒有殺我,還告訴我她叫夜二,讓我來湘西荒原找她……”
“於是你就來這裡了?”看來沈牟白並不知道我也去過哪個精神病院,聽到了他和蕭雲輝最後的談話。
沈牟白點點頭說:“我記得她當時暗算我的時候就是撒了一陣煙霧,煙霧的香味和剛才的一模一樣。”
我說:“那個女人不但懂得用催眠術,也懂得用曼佗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