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好似下了一場晴天雪。
油紙背面都印了店鋪的紅色印記,翻轉間奪目異常,引來眾食客的驚歎聲此起彼伏。
馬冰也仰頭看著,喃喃道:“靴筒裡的紙卷可能是被人丟進去的,那慕笙鞋底粘的那張又該如何解釋呢?”
有了銅盆灰燼這條線索,現在回想起來,他鞋底粘的小抄疑點更甚:
那紙片明顯是歪斜的,邊角差一點就露在外面,如果是自己精心準備的,必然會反覆斟酌位置,怎麼可能這樣潦草?
但說不通呀!
據慕笙說,鞋子是昨天剛買的,簇新,今早出門前他也看過鞋底,確認沒有任何東西,如果有人陷害,那張紙片只會是從客棧到宮門口這段路上黏上的。
但……怎麼做到的?
謝鈺抬手接住一張飛過的油紙,捻在指尖無意識摩挲,顯然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此時已經有不少油紙片落在地上,襯著深色的青石板路,十分顯眼。
好些行人都避著走,也有不小心黏在鞋底的,便立刻彎腰扯下。
而慕笙鞋底的紙片是白色的,必然更容易發現……
若這麼大咧咧灑在地上,他不可能看不見。
還有一點是謝鈺最想不通的:
據慕笙說,他今早和同住一家客棧的朋友一起出門,直到事發,中間大家一直沒分開過。
那麼,怎麼才能保證一定是慕笙踩中,而不是其他人?
如果是別人踩中,稍後核對字跡時不就露餡兒了嗎?
兩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回開封府碰見迎在外面的霍平時,還皺著眉頭。
“大人,馬姑娘。”見他們全須全尾的回來,霍平鬆了口氣,“大人,卷宗我放到您書房裡去了。”
謝鈺的腳步頓了頓,“怎麼不先送去給宋推官?”
開封府衙由府尹總領,其下文職設一通判、一判官總領輔佐,再往下便是負責具體事務的推官三人,其中宋推官主要負責獄訟。
按照規矩,檔案卷宗來了,必要先給他過目的。
霍平臉上就有些尷尬,才要開口,就聽一陣響亮的罵聲從後院傳來。
“狗日的,什麼屎尿屁也往開封府丟,地方衙門都是吃白飯的嗎?!人都死了還上樹,擺明了尋仇,天理昭昭報應不爽,查查查,查你奶奶個腿兒!”
馬冰:“……”
這確定是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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