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眉毛一揚,又是冷笑說道:“不知不罪,你們都隨我回山去吧。”頓了一頓,忽又笑道:“歸老大,你也來了了你這個月的貢物還未交來呢,是忘記了麼!”歸有章調勻呼吸,定了定神,忽然喝道:“玉羅剎,別人怕你,我不怕你。這裡還不是你的地界,這馬鞍我要定了。”一個箭步,衝了上來,那被喚做“玉羅剎”的少女問道:“還有那位插手要這馬鞍的?”麥氏三雄、龍門三舵疾忙退過一邊,說道:“不敢!”邵宣揚面色慘白,吶吶不能出言,方家兄弟默不作聲,卻隨在歸有章身後。玉羅剎倏地一聲長笑,說道:“歸老大,誰要你怕啊!”歸有章正衝到面前,蒲扇般的大手往下抓去,玉羅剎不動聲色,歸有章一抓之下,猛的不見人影,疾忙退時,那裡還來得及,後心一陣創痛,頓時倒在地上,方家兄弟連看也未看得清,脅下也同受了玉羅剎的一掌,慘叫狂嗥,在地下滾來滾去!
玉羅剎閃電之間,連下了三手毒招,把三個劇盜打倒地上,仍然是笑吟吟的站著,若無其事,綠林群豪全都懾服,玉羅剎對麥氏三雄,龍門三舵說道:“不關你們的事,你們起來!”邵宣揚連連討饒,玉羅剎 是冷笑不答。
三人中歸有章武功最高,被擊倒後運內力抵禦,忍住創痛,所以初時不似方民兄弟的痛號失聲。那知不運氣抵禦還好,一運氣抵禦,身體內頓如有千萬條毒蛇亂竄亂咬,五臟翻騰,連叫也叫不出聲來了。旁邊的人只見他頭頂上熱氣騰騰,貢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滴出來,面上肌肉一陣陣痙攣,痛苦得連面部都變了形。這簡直是天下最殘忍的酷刑!
方氏兄弟叫道:“求你老人家開恩,快點殺了我吧!”歸有章眼睛突出,卻喊不出來。
玉羅剎笑盈盈的說道:“方家兄弟,你們是從犯,罪減一等,免了你們的刑罰吧。”纖足飛起,一人 了一腳,兩兄弟慘叫一聲,寂然不動,耿紹南看得驚心動魄,想不到這樣美豔的少女,竟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玉羅剎把方家兄弟結果之後,向邵宣揚招招手道:“你過來!”邵宣揚雙手扶著牆壁,身軀顫抖,一步步走了過來。玉羅剎柔聲說道:“你和歸老大是幾十年兄弟,交情很不錯啊!”邵宣揚心膽欲裂,急忙說道:“女俠你明鑑秋毫,這回事沒有我的份。”玉羅剎面色一沉,厲聲斥道:“枉你做了這麼多年強盜,做強盜的禁忌你還不懂麼?你簡直一點眼光都沒有,還在綠林中逞什麼強,稱什麼霸?他一個少年,單身押運金寶,沒有極大的來頭,他敢這樣做麼?老實對你說,他這禮物若不是送給我的,我也不敢伸手劫他。你對他的來歷知道多少?不問清楚,就胡亂聽人唆使,合夥行劫,你這不是瞎了眼睛麼?”邵宣揚聽她越罵越兇,心裡也越來越寬,聽她罵完,已完全定下了心。他知道玉羅剎的脾氣,有重大的事情發生之時,若她笑容滿面,對你溫言細語,那下一步就一定是用極毒辣的手法對付,若得她嚴厲斥責,那就準不會有什麼事兒。聽她罵完之後,邵宣揚倏的左右開弓,自已打了兩個耳光,高聲說道:“是小的瞎了眼睛,是小的還沒資格做強盜,望你老人家多多教誨。”玉羅剎喝道:“你若然自已知罪,我就免你的罪,你過來,把你的把兄殺掉!”邵宣揚面色慘白,歸有章到底是他多年兄弟,如何下得毒手。歸有章卻在地下滾來滾去,慚慚向他這邊滾來,露出哀懇的目光,似求他趕快下手。
耿紹南忍受不住,忽然縱身出來,亢聲說道:“歸有章是無惡不作的獨行大盜,你把他處死,也算是替綠林道中清除一霸,沒人說你不對。但你叫他兄弟相殘,這卻不是正派所為。”玉羅剎面色一變,忽然笑道:“你是那一派的門人。”耿紹南傲然說道:“武當派的第二代弟子!”玉羅剎道:“哦,武當派的,失敬,失敬!”秋波一轉,說道:“邵宣揚,我這是試你的心術行為,你雖與歸有章一夥,還不似他那樣胡作非為:找叫你殺他,你也還不是一味屈服奉承。不願殺友以求自保。好,憑這兩點,我就免了你行刑之責。”說話之間,纖足飛起,輕輕一 ,又把歸有章結束了。
玉羅剎談笑之間殺了三個劇盜,揮揮手道:“你們都隨我到定軍山去!”笑了一笑,指著耿紹南道:“你想跑到那裡去?想回去保護你的卓大人嗎?你也隨我去,連同你的卓大人和所有行李銀兩,都給我搬上山去!”
耿紹南凜然一驚,心想:這玉羅剎好大的膽子,居然管到我武當派的頭上。要知武當派素以武林正宗自居,門下弟子,不少人便養成了傲慢自大的習氣,耿紹南尤其如此,但眼見玉羅剎狠辣無比,如若不從,只恐不是她的對手,但如若相從,又擱不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