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
卓一航見勢危急,陡然振劍一湯,只聽得一陣斷金戛玉之聲,近身幾名羅布族武士的刀劍已被削斷。驚叫起來,迫得後退。卓一航乘勢衝出,直奔唐努。唐努附近的那幾名武士上前迎敵,卓一航疾如飛箭,身形飄忽,一彎一繞,從迎敵者的身旁疾穿出去。石浩的同伴以為他是同一路之人,大喜叫道:“不用過來了,我沒受傷,你替我開路,咱們衝出去。”卓一航不聲不響,雙指一彈,把暗中扣著的梅花針驟射出去。那人喊聲未畢,手腕突然一痛,腰刀落地,唐努振起神威,大喝一聲,翻起身來,指顧之間,主客易勢,倒騎在那人身上。
與石浩同行的那名騎客,名叫科圖,乃是滿州派到喀達爾族的使者,武功委實不弱,雖然驟被擊倒,仍是頑強抵抗。唐努中了石浩的暗器毒蒺藜,這時已經發作,用力過猛,忽覺頭昏眼花,科圖左臂橫肱抗著唐努的下擊之勢,右手五指如鉤,力叉唐努咽喉。
卓一航飛針發出,一掠而前,來得正是時候,駢指向科圖脅下一戮,科圖全身軟,仍然手指屈曲如鉤,卻已動彈不得!
卓一航的飛針點穴,卻是迅疾異常,羅布族的武士不知科圖之被擊倒,乃是卓一航的功勞,仍然蜂擁而來,刀槍紛舉。唐努在地上掙扎坐起,嘶聲叫道:“這是恩人!”
羅布族的武士大為驚愕,有人叫道:“他同我們打,放走了滿州奸細,如何反是恩人?”唐努也猜不透卓一航來意,道:“你救了我,我絕不會對你為難,但我倒要請教:你救了我,又放了滿洲奸細,卻是為何?”卓一航好生難過,忽然從百寶囊中取出一個羊脂白玉瓶,將裡面的藥粉挑了一些出來,放在一片手掌般大的樹葉上。羅布族的武士喝道:“你幹什麼?”
卓一航道:“你們的王爺中了毒蒺藜了,拿這包藥去,一面外服,一面內敷,十二個時辰之後,可以恢復如初。”羅布族的武士對卓一航尚未相信,不敢即接。唐努道:“拿來給我!他若要害我,何必如今?”唐努說話坦率之極,一口道破部下的疑慮。卓一航見他相信自己,甚為感激。唐努接過解藥,嘆口氣道:“可惜要十二個時辰,不能去追那滿洲奸細了!”接著又問卓一航道:“你救了我的性命,卻又放了我的敵人,究竟是何道理?”卓一航一看日影,朗聲說道:“我替你將奸細拿回來便是!你們留下一些人來在這裡等候,我黃昏時分,便可同來。”此言一出,羅布族武士都露出不相信的神氣,他們眼見石浩腳程甚怏,過了這麼些時候,少說也已走了十多里的山路,如何還能追趕得上?卓一航無暇多說,拔腳便跑,只聽得唐努叫道:“你拿了奸細,不必回來,交給巴龍吧,巴龍在最外面那重關口。”
卓一航心中一動,想道:“原來他們是約好了在山外山內險要之處埋伏,捉拿奸細的。
我正要見巴龍,拿石浩這當見面禮,正是一舉兩得。“立刻施展上乘輕功,如飛追趕。
慕士塔格山雖是天山支脈,也綿亙一百餘里,那條歷代山民所開鑿的山路,迂迴曲折,更不止百里。卓一航近年武功大進,又行慣山路,心想石浩輕功雖好,但尚不如自己,估量無論如何,在他未出慕士塔格山之前,一定能將他追上。
追了約一個時辰,石浩的背影已隱隱可見,卓一航叫道:“石浩,是我來了,你等一等,咱們做個同伴。”石浩毫不理睬,仍向前跑。卓一航心道:“看他如此,果是心虛,唐努說他是滿洲奸細,不會冤賴他了。哼,你不等我,難道我就追你不上?”腳步一緊,追得更快。
又追過了兩處山口,相距益近。石浩忽然長嘯雨聲,驀然停步。回頭笑道:“卓一航,你追我幹嘛?”
卓一航料定石浩已是籠中之鳥,網中之魚,索性開啟天窗說亮話,不再和他客套,冷冷笑道:“我為何追你,你自己應該知道。”石浩嬉皮笑臉,雙肩一聳,攤掌笑道:“我又不是你肚裡蛔蟲,怎能知道?”卓一航道:“你那個同伴是什麼人!”石浩笑道:“卓公子,你何必多理閒事?”卓一航板臉說道:“這次我偏偏要理。你說,你那位同伴是不是滿州派來的使者?”石浩冷笑道:“是又怎樣?”卓一航怒氣上衝,道:“你還要我動手嗎?跟我回去!”石浩大笑道:“卓公子,你放著好好的掌門不做,卻到這窮邊塞外,亂管閒事。哈哈,可惜你來得遲了,這閒事輪不到你管啦?”
石浩話聲未歇,只聽得有人叫道:“石大哥,這小子是什麼人?他要管什麼閒事啊!”
接著又有一個番僧咕哩咕嚕的喝罵聲,山坳處同時鑽出兩個人來,一個是哈薩克武士的裝扮,一個卻是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