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2 / 4)

小說:白髮魔女傳 作者:巴喬的中場

一陣,年青的小夥子道:“請這兩位遠方來的客人,也給我們唱一支歌。”說罷便有人把胡琴遞給何萼華,先請卓一航唱。

卓一航滿懷愁緒,那有心情歌舞,可是這乃是哈薩克的民族禮節,若然客人不唱,主人會以為客人心裡不高興。卓一航推辭不得,只好唱道:悵望浮生急景,淒涼寶瑟餘音,楚客多情偏怨別,碧山遠水登臨。

目送連天衰草,夜闌幾處疏砧。黃葉無風自落,秋雲不雨長陰,天若有情天亦老,搖搖幽恨難禁。倜悵舊歡如夢,覺來無處追尋。

唱到“天若有倩天亦老”之句時,眼淚險險落了下來,聲音且有點嘶啞了。玉羅剎以前在明月峽時和他所說的話:“普天之下,那有青春長駐之人?我說,老天爺若然像人一樣,思多慮多,老天爺也會老呀!咱們見一回吵一回,下次你再見到我時,只恐我已是白髮滿頭的老婆婆了!”這些話不料如今竟成讖語,而這首詞“詞牌名”河滿子“,宋代孫洙所作。”正是卓一航因有感於玉羅剎之言而唱出來的,唱出之後,才感到興歡樂的氣氛太不相調和。

一歌既畢,滿座無歡,哈薩克人雖然大半不懂漢語,但也聽得出那悽惻的音調。何萼華心道:“別人正自歡樂,你卻唱這樣的歌!”不待哈薩克人遨請,便道:“我也唱一支吧。”叫卓一航替她拉琴,唱道:晚風前,柳梢鴉定,天邊月上。靜悄悄,控金鉤,燈滅銀虹。春眠擁繡床,麝蘭香散芙蓉帳。猛聽得腳步聲響到紗窗。不見蕭郎,多管是要人兒躲在迴廊。散雙扇欲罵輕狂,但見些風篩竹影,露墮花香。嘆一聲痴心妄想,添多少深閨魔障。

這乃是江南一帶流行的民間小曲,歌聲繚繞,曲調輕快,頓時間把氣氛扭轉過來。哈薩克的青年小夥子道:“這位姑娘唱得真好!”把一把名貴的胡琴送給何萼華,以示敬意。卓一航告訴她這是哈薩克族的禮節,不能推辭,何萼華含笑收了。那幾個年輕小夥子對她甚為好感,圍在她的身邊談話。何萼華問道:“你們是從那兒來的?”有懂得漢語的少年答道:“我們是從伊犁來的,曾穿過撤馬拉罕的大沙漠呢!”何萼華心念一動,問道:“你們今日在旅途上可曾碰見過這樣的道士麼?”將他父親的形貌詳細說了。那哈薩克青年道:“哦,碰見過的。你們和他是一路的嗎?那道士真怪,滿臉怒容坐在馬背上,混在一群喇嘛的中間。”何萼華奇道:“什麼?喇嘛!”她的父親和喇嘛可從來沒有交情呀!那少年道:“是呀,我們也覺得出奇,一個漢族的道士混在西藏喇嘛的中間,刺眼極了。那些喇嘛也騎著馬,個個都像兇得很!”

何萼華吃了一驚,問道:“那道士是被他們縛在馬背上的嗎?”那小夥子搖了搖頭,說道:“我可沒瞧清楚。那老道士雜在喇嘛的馬群中間,垂頭喪氣的樣子。他們的馬群跑得很快,我們讓路不及,還給他們刷了幾鞭。”卓一航問道:“他們向那方走!”那小夥子道:“向我們來的方向走。”卓一航道:“那麼他們也要橫過撤馬拉罕的大沙漠了。”沉思半晌,忽從行囊中取出幾朵雪蓮,道:“你們看這幾朵雪蓮如何?”這幾朵雪蓮是卓一航上天山北高峰探望晦明師之時所採,每一朵都有幾十片花瓣,層層包裹,好像一個雪球。那些哈薩克人驚歎不已,都道:“這樣大的雪蓮,我們見都還未見過,你到底是從那裡採來的?”

卓一航笑了一笑,道:“我將這幾朵雪蓮與你們交換一四駱駝,一張帳幕,你們可願意麼?”那些哈薩克人倒很公道,說道:“駱駝易得,雪蓮難求,這幾朵雪蓮比一匹駱駝要值錢得多。”卓一航道:“在我來說,卻是駱駝難得,雪蓮易採。既然你們願意,咱們就交換了吧。”那些哈薩克人大喜,還附送了他們一些沙漠上的用具和乾糧。

第二日一早,卓一航與哈薩克人分手,和何萼華騎上駱駝,直向西行。何萼華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駱駝,這駱駝比我們行得還慢?”卓一航道:“撤馬拉罕大沙漠連貫回疆南北,黃沙千里,你又不是習慣沙漠的人,若無這沙漠之舟,如何去得?”何萼華道:“我的爹爹怎麼會和那群喇嘛同走,真是令人猜想不透,難道是被他們綁架了麼?可是我的爹從未到過塞外,和喇啼更無交葛,這事也未免太奇怪了。”卓一航卻想起自己和西藏天龍派喇嘛結怨之事,心道:“莫非是天龍派的喇所為。可是他們又怎知他是我的師叔?而且白石師叔劍法在本門中數一數二,又怎會被他們暗算?”也是猜想不透,只道:“既然知道他們已穿入大沙漠中,咱們只有一路追蹤去採尋訊息。”

大沙漠黃沙千里,渺無人煙,幸好是兩人結伴同行,可解寂寞。何萼華僅是十七八歲的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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