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藝術品一樣叫人忍不住要多把玩一下。
女人們都還好,陳雅潔和陳雅清姐妹,這都是身份不比常人,見過很多世面的,李海選擇在這家酒店,本來就是出自陳雅潔的建議。至於朱貴櫻更不用說,光是看她這身雍容華貴儀態萬方,到了任何場面都不會露怯。
唯有陳家兄弟,陳思維和陳思豪,到了這裡卻是滿受拘束,表現出劉姥姥進大觀園時的神情來,說難聽點就是土包子進啦啦|學更新最快;全|字手打城啦,處處新鮮,不能淡然應對。其實這也沒啥大不了的,至少李海就沒覺得土包子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不就是沒見過麼,那城裡人無非資訊量大一點,也不會大到哪裡去,見到平時秘不示人的貴族生活,城裡人一樣要大驚小怪。之所以很多人把土包子當成罵人的話,歸根結底不過是嫌貧愛富而已。
陳雅潔也沒覺得有啥,唯獨陳雅清受不了。有朱貴櫻這個女人坐在旁邊,她好像分外接受不了自己兩個弟弟這樣的作態。時不時就要指點一下,或者制止他們的大驚小怪,尤其是在陳思維問一瓶酒的價錢,然後大叫:“這是我一年的零花錢啊!”
陳雅清按捺不住,這也忒丟人了吧!她偷眼看看李海,李海倒是笑嘻嘻地,沒說什麼,於是她心略微好過一些;再看看朱貴櫻,朱貴櫻女王一樣坐在原地,也沒說什麼,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可陳雅清就是覺得,這女人心底肯定是在嘲笑自己的兩個弟弟,同時也在嘲笑自己吧?笑自己和她比起來,就好像是醜小鴨和天鵝一樣!
“閉嘴,你們兩個!在外人面前鎮定一點,別丟了我們姓陳的臉!”陳雅清沉下臉來,還是很有點官威的,畢竟也當了七八年的官,又當了三年的大市長秘書,所謂氣勢,就是這麼養成的。陳家哥倆頓時受到了壓制,不敢再問東問西了,一個個臉色都很難看。
朱貴櫻飛快地瞥了陳雅清一眼,心冷笑,這就開始了?外人,說我是吧?看看這一桌,除了四個姓陳的,李海和陳家哥倆是從小認識的,就只有她朱貴櫻,和姓陳的什麼瓜葛都沒有,只是以李海同事的名義,參與到這場晚宴之。
這就是國人的特色了,本來今天是要商量,關於德國方面的諮詢公函,要怎麼答覆,不但要周密,還得要快。既然是談公事,朱貴櫻出現在這裡也就理所應當了,說到法律實務,她甩了李海不止一條街呢。
但是,公事就得到飯桌上來談,先吃好喝好了,才能一五一十把話說明白,把條件談妥了。這風氣,說起來真的叫人蛋疼,國人也不知道哪來的這種詭異心理,坐在辦公室裡就好像要披上一層皮,套上一層套子,對別人說的全是套話,不能給予足夠的信任和坦誠,那事情怎麼談得好?就得在酒桌上,觥籌交錯地吃喝,海闊天空這麼一侃,那距離才拉近了,才能好好說話。
所以這個晚宴,味道就很怪異了,家宴不像家宴,辦公宴請不像辦公宴請的。尤其是陳雅清,帶著心思來的,在她看來朱貴櫻最礙眼了,恨不得她早點消失才好。
可偏偏,朱貴櫻又不是一般女人,今晚這妝扮,這氣度,這風情,同為女人的陳雅清,看了都覺得心動,陳家兄弟更是驚為天人一樣,眼睛粘在朱貴櫻的身上都拔不出來,所以他們東問西問的有失淡定,也有很大部分是因為被朱貴櫻的姿容和氣場震懾住了。
這樣的朱貴櫻,不管到了任何場合,都好像能夠瞬間成為全場焦點,充分掌握整個氛圍,不會被人當成局外人。這樣子叫陳雅清怎麼能把她排除出去呢?她自己是不承認,其實潛意識裡,朱貴櫻對於陳雅清也造成了巨大的壓力,讓她沒法掌控局面。於是一肚子火,也就撒到陳家哥倆頭上了。
李海這漸漸才算看懂了,朱貴櫻到底是怎麼打算的。潛規則這種事情,跟男歡女愛的選擇,內裡的規則就不一樣,這完全是憑著雙方地位的不對等才能夠成就潛規則。陳雅清以往對上來求她的那些人,可謂是予取予求,一個副省級大市長的秘書,這是多大的能量?毫不誇張地說,求到她面前來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可能一輩子都跨步過去的障礙,在陳雅清來說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沒準她還懶得動手撥號碼。
在這種情況下,陳雅清當然是很隨意,想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潛規則一下,不過是尋個開心罷了。但是今天,上來就不一樣,李海雖然是想要拜託陳雅清做事,藉助的也是大市長的能力,但是李海的心,自有他的底氣,陳雅清首先就不能對他隨心所欲。
要尋找潛規則,陳雅清就得一步一步來,潛移默化地瓦解李海的對抗心理,設法讓他明白,低頭出賣自己,對於他李海